腳步聲和呼吸聲明顯加重。

“姜萊，我知道是你。”

姜萊點亮床邊的小夜燈，居高臨下地睨著我，面目猙獰扭曲 。

我強忍住想要眨眼的欲望，讓眼睛看起來像以前一樣呆滯無神。

“沈清梨，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因為你，敘白才強迫我去打掉孩子。”

“姜萊，給你帶來不幸的人是商敘白，你不能看著我好欺負就把怨氣撒我身上。”

“錯的不是你嗎？我不明白你個瞎子憑什麼讓敘白念念不忘。”

這個時候還叫敘白。

姜萊還真是個頂級戀愛腦。

“姜萊，但凡你拆拆你的戀愛腦，都看不上商敘白這玩意兒。”

“說得你眼光好像多好似的。”

“我本來就瞎。”

姜萊怔了一會兒：“裴凝鶴還一身茶味呢！”

“可我沒當三，我也不是戀愛腦，我也懂得及時止損。”

“沈清梨，你有話直說，用不著在這兒內涵我。”

“姜萊，商敘白讓你沒名沒分地當小三，你懷孕了他不負責任還強迫你去打掉孩子。你說他有錢吧，你一個當明星的也不窮。說他有權吧，你反倒成了他圈子里的笑話，半點好處沒撈著。說他長得帥吧，比他更帥的也不是沒有。我實在不明白你看上他什麼？”

姜萊被哽住，半晌才訕訕地來了句：“我覺得你在策反我。”

她倒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傻。

“那我策反成功了嗎？”

“沒有。”

“那你倒是反駁我啊。”

她接不上話。

“沈清梨，我幫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報復商敘白，將他送進警局為你孩子報仇的好處。”

“行，我幫你聯系裴凝鶴。”

隔天，裴凝鶴帶著一群人破門而入。

裴凝鶴盯著我腳踝上的鐵鏈，眼神陰鷙得可怕。

我拉住他的手，搖搖頭。

商敘白還不配弄臟他的手。

商敘白被警察壓制在地。

他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姜萊身上：“是不是你這個賤人背叛我？”

姜萊翻了個白眼：“我賤？商敘白，誰都賤不過你，你還是乖乖吃你的牢飯去吧。”

我盯著裴凝鶴的臉看得出神。

這小綠茶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

其實姜萊來找我的那天晚上，我就發現自己的眼睛復明了。

警察將商敘白拘走前，還特地和裴凝鶴打招呼，恭敬地喊他裴先生。

他看起來可不像個無權的小可憐。

姜萊嘖了一聲：“裴凝鶴就是個十級綠茶，在他面前你只會被吃到渣都不剩。”

裴凝鶴眉頭一皺：“清梨，有人污蔑我。”

我別過頭，不接他的茬。

回家后，家里的阿姨對他畢恭畢敬，儼然是對待男主人的態度。

在我看不見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成功籠絡了我身邊的人。

“裴凝鶴，我發現你心機挺重的。”

他將我放到沙發上，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沈清梨，我對你一直都是圖謀不軌。”

我的臉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心像是只落入陷阱的鳥，在籠檻上猛撞。

裴凝鶴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之前還一直擔心自己這副皮相入不了你的眼，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嗔視他一眼：“你能不能 要點臉，還有你什麼時候發現我能看見的？”

裴凝鶴捏了捏我的掌心：“從某人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開始。”

他伸出手輕撫我的眼皮，“清梨，這個世界很美，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愛護你的眼睛，也一定要好好愛護你自己。

”

11

我和裴凝鶴的關系就隔著一層窗戶紙。

周末，他開車送我回家。

爸媽抱著我又哭又笑，我哥也悄悄濕了眼眶。

吃完飯，裴凝鶴陪我爸下棋。

我哥成了婦女之友，加入我和我媽的話題。

我媽詢問我和裴凝鶴的感情狀況。

我低著頭不吭聲。

她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發：“清梨，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我哥笑著插話：“裴凝鶴那小子對你圖謀不軌多年，怎麼可能會輕易撒手。”

我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有些話還是由當事人來說比較好。”

回家的路上, 我盯著裴凝鶴的側臉看得出神。

他笑著打趣我：“你這是怎麼了？”

我憋了半天還是沒能憋住：“裴凝鶴,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裴凝鶴大方承認。

“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那會兒心里眼里全是商敘白。”

“我承認我那會兒眼光是差了點。”

裴凝鶴笑得寵溺，望向我的眼神倏地認真起來：“沈清梨，你猜得沒錯，我暗戀你很久了, 現在也很喜歡你，所以你愿意當我女朋友嗎？”

告白來得太突然。

心臟失控般亂竄。

看我不接話, 他伸手揪著我的衣角輕輕晃動：“清梨, 給個機會唄。”

美男計下，毫無招架之力。

沖著這張臉, 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行吧, 給你個機會, 男朋友。”

裴凝鶴伸手將我揉進懷里：“謝謝你, 我的女朋友。”

我環著他的腰，剛想閉上眼, 又匆匆從他懷里退出來：“等等,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我。”

裴凝鶴拉過我的手，溫熱的吻落到我的眼皮上：“我以后慢慢講給你聽。

”

我把頭重新擱在他肩上, 唇角控制不住地朝上揚：“也行吧。”

反正我們的故事還有好長好長。

12

裴凝鶴視角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