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水就行了。”
“啊,好。”打開冰箱,她為徐英斟了一杯礦泉水,想了想,又從廚房里的熱水瓶倒了另一杯溫水。
兩杯水同時端到徐英面前,“伯父,不知道您習慣喝涼的還是溫的?”
“涼的。”徐英微微頷首,暗自贊許她的細心,揚起眸,打量她好一會兒,“你是浪遠的女朋友吧?”
“哎。”玉頰暈紅。
“他挺有眼光的嘛。”
“哪里。”她訥訥地說,有些發燒。
見她緊張的模樣,他輕輕挑眉,“你也坐吧。”
“啊,好。”她應道,在他對面落坐,雙手禮貌地擱在膝上。
小家碧玉。
望著她緊張又不失禮儀的行止,徐英微微一笑。
雖然來歷普通了點,可看來的確是不錯的女孩,怪不得能迷得他兒子團團轉。只可惜,要配上他們徐家,光有外表是不夠的……
“他最近好嗎?”濃眉一緊,恰如其分地扮演起一個憂心仲忡的父親。
“咦?”她似乎頗為訝異,“伯父不知道嗎?”
“我去酒吧找過他了,可他根本拒絕跟我說話。”他長聲嘆息,“我想,他很恨我吧?”眼角眉梢攀上幾分落寞。
“為什麼?”她不解。
很好,浪遠果然沒告訴她自己的身世。
徐英在心底滿意地笑了,表面上,卻更加愁容滿面,“因為我強迫他擔起家族的責任,也許這樣的責任對他來說確實太重了,可我……是不得已的啊。”
“什麼責任?”她傾身向前,迫切中微微焦急,“伯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浪遠沒告訴你嗎?這是我的名片。”
她接過,認清名片上的頭銜后,容色一白,“英華集團董事長?”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公司,只是家族企業。”他自謙地說,“浪遠是我們徐家唯一的繼承人。
”
“這——”董湘愛心亂了,捧著名片的手心悄悄冒汗。
原來他是富家子弟,還是企業的繼承人,他竟然……他從來沒告訴她。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能那樣開著白色寶馬態意狂飆——
“大概我太急了吧,對他要求太高,那次浪遠在董事會議跟我吵了一架后就辭職了,一走了之。唉。”徐英言語中盡是自責。
董湘愛呆呆聽著,“他……從來沒跟我說——”
“他大概不想認我這個父親吧。”他又嘆息,“離開前,他跟我說得清清楚楚,永遠不會再回徐家。”
“啊?”
“聽到這話,我真的……真的好心痛!”他啞著嗓音。
她心一動,揚眸,“伯父——”
“其實我時日不多了。”
時日不多?
“醫生說我得了胃癌。”
頹然的宣稱宛如喪鐘,在董湘愛心中重重敲響,她惶然望著眼前神情黯然的男人,不敢相信。
“我不想告訴家里的人,更不想讓浪遠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讓他回來,這個家,我的公司,不能沒有他——”他痛苦地攢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