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連忙搖搖頭，還沒有說話，肆行已經走進庭院中，而他的身后還帶著一個女子。

“阿洛，這是阿瑤，是我在戰場上救起的姑娘。”肆行這樣說。

肆行和阿洛在屋中相對而坐，卻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肆行從懷中掏出什麼，放在了阿洛面前。

阿洛定睛看去，心一瞬墜落，傳來窒息的痛，那上面赫然寫著——休書。

“我……很喜歡菀兒，許諾她成為我唯一的正妻，所以阿洛，是我對不起你，要負了你。”肆行垂著眼簾，眸底晦暗不明，叫人看不清。

“我會按照之前說的，給你依傍的盤纏，讓你日后至少不用憂愁衣食。”他接著說。

阿洛眼下喉中的苦澀，好半天才硬扯出一抹笑：“我本就是為了報答將軍的救命之恩，何來將軍負我一說呢？我倒是還要感謝將軍肯收留我這麼久。”

“既然將軍尋得佳人，阿洛便也到了離開的時候。”說著她站起身，緩緩跪下，“將軍，日后定要照顧好自己，莫要再受傷。”

肆行看著她，抿了抿唇，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

阿洛沒有多停留幾日，收拾好行李便要離開。

在將軍府住了這些年，最后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走什麼，只有幾件衣物。

肆行想要讓她帶走他送給她的那些首飾，但阿洛搖搖頭，說這些本不屬于她。

她性子執拗，肆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阿洛看著肆行和菀兒并肩站著，好生般配，心里苦澀更甚，但她還是笑了笑，跟肆行告別：“將軍不必送了。”

說完，她轉過身便要走。

“阿洛。”肆行忽地叫住她。

他走上前，站在阿洛的面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金線繡邊的錦盒：“不久后是你生辰，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便收下吧。

”

阿洛凝視著錦盒許久，還是接了過來。

她想著，就當是留一個念想也好。

……

看著阿洛離去的背影，菀兒淡淡開口：“你不后悔嗎？”

肆行眉心一皺，忽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極力忍著，才沒有發出聲音。

待疼痛稍稍緩解，已看不見阿洛的身影，他沉著聲說：“我已是將死之人，她那樣好，我怎麼能叫她為我守寡一生。”

……

阿洛離開后的兩個月，南邊敵寇大肆進攻，肆行腹背受敵，死在了戰場上。

知曉消息的那天，剛好是阿洛二十八歲生辰。

她怔怔地望著清澈的天邊，打開了肆行送給她的錦盒。

里面是一只通透的碧玉鐲，阿洛將鐲子緩緩戴上。

之后，她拿出一把匕首，帶著微笑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將軍，若是來世可以再見，希望你愛上的人會是我。”

第十九章深宮酣夢

畫面一轉。

是北桑922年，先帝駕崩，九子奪位。

一個月后，五皇子沈肆行登位，成為新帝。

季謠在家中被關數月，憂心忡忡，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

很快，她便收到圣旨傳喚，進了皇宮。

在議事殿中，她看見了端坐于最高位的沈肆行。

他身穿龍袍，平白地添了幾分為威嚴和疏離，已不再是那個她認識的那個五皇子。

季謠緩緩跪下，俯下身字：“臣女季謠，參加皇上。”

沈肆行卻從高位走下，親自扶起了她，語氣有些責怪：“數月不見，你倒是與我生分了。”

“身份不同，自然是要顧及禮數的。”季謠垂著眼眸，聲音輕輕的。

“你便像從前那般喚我，便可。”沈肆行笑了笑。

聞言，季謠的臉紅了些許，片刻才輕輕喚出口：“肆行哥哥。

”

“是了，阿洛。”沈肆行應著。

兩人移至偏殿，在桌前相對而坐，宮女們沈沈續續端上些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