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了個決，耗費神力保住了何旭的魂魄。

萬年前救了他是因，如今他為護我而死是果。

這人間我瞧不見真情，但何旭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說「魔尊，萬年了你還是如此卑劣。」

05

謝婉連夜塑了自己的金身，將其供奉在我的神廟內，肆意搶奪我的香火。

村民夸她仁善，她說這是她應該做的。

擁護者說她心懷天下，可魔族之人何來心？

質疑她斂財的村民被她暗殺，不服她的百姓被她活捉。

她說他們都被邪氣上身，受了悲婳的洗腦，所以要救他們。

于是她命人挖了焚神坑，把愛護我的百姓焚燒煉化成陰靈。

「我的金身只是想留下告訴后代有我這個人，并不需要你們的瓜果金銀。」

「若有心，只需一炷香！」

這還不算完，她仗著自己水漲船高的身份，肆意鞭笞我的金身。

雖金身不是我，可我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

可我只能冷眼旁觀，做不了任何事。

不過很快了。

以謝婉貪婪的性子，很快就能找到我的十重天。

她說「何旭與悲婳有染，既然如此還有誰想嘗嘗悲婳的滋味啊？」

眾人聞聲而至，卻在原地遲疑著不敢上前。

擁護者是第一人。

緊接著來了第二人，他們滿臉貪欲，趴在我的金身上露出得意的的神色。

「神像就是神像，果真沒真人好！」

「就是，如果是真人就好了！」

「那一定更讓人欲仙欲死！」

謝婉眼中閃過一抹算計，臉上的笑容愈發濃。

眾人行為令我作嘔，像是腳上長了爬蟲。

我直接當著他們的面，親自捏碎自己的金身。

只是他們看不見，以為是有人裝神弄鬼，更有人嚇得從上面滾落，提著褲子破口大罵。

「裝神弄鬼！」

如此還不夠，他們捏著我的金身粉末狂喜「這是金子！這是金子！」

我心底涼的徹底，看著如今的盛世一片污濁。

無人在乎悲婳神，他們只在乎手里的金粉可以賣多少銀子。

越來越多的人歡呼雀躍，謝婉見狀干脆承認是她毀了金身。

她說「我實在不忍心，即便是一座金身，可說到底也是不好的。」

眾人對她愈發憐惜，紛紛感嘆她謝婉大義。

只有我看見她眼底得逞了的光。

謝婉貪婪，我在她身旁后更是貪得無厭。

這里不過是她想要攻略的第一處。

只因這兒的香火尤為濃郁。

她的神廟重新翻修后，地里的糧食也即將成熟。

我看著她穿上華服，受百姓朝拜。

不明所以真相的遠處百姓指著她說放肆，想要用浮塵鞭笞她。

卻被她的信徒活捉一并扔進焚神坑。

「該給你們這些封建迷信之人一個教訓了！」

謝婉滿臉冷漠，端著「神」的架子。

我數次想殺了她均無果，最終天道才虛弱的開口跟我說「莫急，等她再長大些。」

我知道天帝的意思。

可實在無法忍受奇恥大辱。

過去萬年，我竟不知這人間早已生出如此多的叛徒！

不但不敬神明，反而擁護魔族。

世間流傳佳話皆成了風流魔尊俏上神。

神明被寫進書里，成了卑微討好之人，成了魔尊的帳中人。

可神，并非如此！

06

謝婉的勢力一日大過一日，拆了我十五座金身后，她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我今日就要代替悲婳，成為萬古流傳的神明！」

「不尊我者，殺。」

她的愛戴者涌進城池，凡是家中供奉悲婳神的百姓都被她扔進了焚神坑。

她說要洗去他們一身污濁，來世方為人上人。

不少百姓聽信謠言，自發排隊去焚神坑送死，只為來世成為人上人。

可也有頭腦清醒之人，不愿赴死亦不愿供奉謝婉。

謝婉并不生氣，她只是唇瓣漾起一抹輕笑，撫摸著嫣紅的蔻丹說「送去悲婳的金身前，將血液灑在上面，這樣邪神才能被除！」

焚神坑吞噬魂魄，跳下去的人絕不會再有轉世的機會。

我擰著眉看著一日人多起來的灰燼和尸骨，心底竟騰出了一絲不忍。

「怎麼樣悲婳？考慮好了嗎？別再執著了，做我的魔后吧！」

「你我聯手，殺光這群蠢貨，謝婉任你處置。」

魔族若是重新降世，那萬年前的神隕便是一場笑話。

他魔尊教唆謝婉這個蠢貨來此拯救蒼生。

她卻真把自己當成了不可一世的神女，還想流芳百世。

等作物成熟，再由百姓吃下孕育魔胎。

十月后那魔胎降世，封印就會被魔族里應外合沖破！

屆時這人間再無法挽回。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可不知何時，水成了眾神，百姓成了舟。

他想讓我入魔，可我偏不遂他愿。

悲婳可不是輕易受人擺布之神。

我輕聲開口說「吾能封印你一次，便能殺你一次。」

魔尊十分不屑「你神體已失，只余一殘魂，有何能力再與我抗衡啊？」

「再者，這世間將再不會有你悲婳的金身，你沒了信仰，早晚得死！」

不理會腦海中那道滿是誘惑的聲音，我去了第一座悲婳神廟那。

我第一次降世便在此處，這兒的百姓對我的信仰亦是最強大的。

曾幾何時，這兒還是硝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