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我便撞上了林宵派來找他女兒的人,他們把我認成了林許許,把我帶了回去。
「之后,我借口自己被迫害失憶,瞞過了所有人,成了林許許。」
說完,我呼出一口氣,抬頭看向陳嘉樹。
「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里,不喜歡那些玩意兒,可我現在是林許許,我不得違背。」
這是真話。
陳嘉樹的煙也抽盡。
我面上露出忐忑。
可心里,已經斷定這一關,過了。
從陳嘉樹不顧應付警方沖進山林里找我的時候。
從他第一句是問邱澤的時候。
陳嘉樹吐出一口煙圈,忽然朝我吻了下來。
未散盡的煙霧盡數進了我嘴里,嗆得我直咳嗽。
這個吻異常激烈。
像恨不得吃了我一樣。
「既然知道我舍不下你,就別擺出這副表情,我不喜歡。」
更為粗暴的吻落下。
窒息,難耐。
手臂還痛著,但我沒有拒絕陳嘉樹的求歡。
此刻他需要安撫。
陳嘉樹吻了吻我的額頭:「趙雪瓊,我信你一次,就一次。」
「好好珍惜。」
話落時,我徹底暈了過去。
10
再醒來時,房間已經被打掃干凈,手臂也換了新的藥。
陳嘉樹不在。
但陳敘留了下來,說是保護我。
臥底之間是互不認識的,否則牽一發動全身。
我則是因為重生了幾次,所以才認得。
但我和陳敘不同,我們都是陳嘉樹身邊親密的人,都需要對方的遮掩,所以認得。
他說昨天我失蹤,陳嘉樹急得要死。
我趁機問:「警方那邊怎麼樣了?」
陳敘猶豫了一下,說:「犧牲了一些產業,不過沒有太大問題。」
「這次警方怎麼突然發難?」
陳敘搖頭:「具體還不清楚。
但這次帶隊的,是一個叫夏明的人,咬死了老大,不揪出點東西不罷休,不得已老大才放棄那些產業。」
我點點頭,沒再問。
夏明。
我印象里有這個人。
第二次重生時,陳嘉樹發現了我的身份,我逃跑時遇到了夏明。
那時他孤身執行任務,為了救我,險些死掉。
最后我不忍拖累他,獨自跳崖。
夏明,會是重生的嗎?
吃完飯后,我給陳嘉樹打了電話,他在工廠。
嘈雜的背景音里,我聽到了邱澤的聲音。
想起他的威脅,我勾了勾嘴角。
「陳敘,走,去工廠。」
等我到工廠的時候,發現山林里養的那群狼狗出來了,正團團圍著一群人。
邱澤也在里面。
看到我時,他臉色白了白。
我笑著走到陳嘉樹身側,他輕車熟路地摟住我的腰,看了一眼我的手。
「還疼嗎?」
「還好。」
我踮腳在他下巴親了親,討好之意再明顯不過。
陳嘉樹輕笑:「我也想幫你,可他們不愿意放人。」
他身后的人解釋:「老大讓他們把邱澤留下,讓一成的利,結果他們要三成,恬不知恥。」
我微驚,回頭看了一眼被狼狗包圍的那群人,他們的槍都被繳了,眼下又氣又惱。
我呵呵道:「那就都殺了唄,那邊問起來就說是條子干的,反正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
陳嘉樹一下笑出聲,刮了下我的鼻梁:「真聰明。」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枚哨子,那群人臉色大變,想來他們也知道這個哨子是控制狼狗的。
為首的人立即說:「答應!我們答應你!邱澤留下,我們也只要一成的利。」
陳嘉樹「嘖」了一聲:「不禁嚇。」
我的注意力卻在那枚哨子上:「這是什麼?」
他低頭看我:「想試試?」
我猛點頭。
陳嘉樹把哨子遞給我,解釋說:「短哨為停,長哨為攻,兩聲則是守,試試。」
我摩挲著哨子,看著邱澤,腦子里全是當初他壓在我身上時的畫面。
那時他說:「別怪我,怪就怪你不該來,怪你糾纏我。」
陳嘉樹示意,他的人把其他人從狼狗堆里薅出來,只剩下邱澤一人。
我笑盈盈地看著他,把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別怪我,怪就怪你不該來,怪你糾纏我。」
邱澤「撲通」給我跪下了,涕泗橫流。
「我求你,求你,不要……
「我錯了林許許,大小姐,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
那晚我也求饒了,可沒人放過我。
一聲長哨,狼狗瞬間撲了上去。
「啊!」
邱澤的腿被咬住,撕扯,他痛苦地大喊大叫著。
不一會兒,他淹沒在狼狗群里。
但還活著,還能聽見聲音。
一聲短哨,狼狗停了下來。
邱澤渾身都是血,趴在地上,身上傷口深可見骨。
「趙雪瓊。」
他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有話跟你說,真的。」
他抬頭看我,眼神真摯。
這一眼,讓我想起從前。
這一刻我有些恍惚,感覺邱澤好像從未變過一樣。
「什麼話。」
邱澤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人。」
「很重要,跟你媽媽有關。」
我心里一緊。
我媽……
我不由上前一步,陳嘉樹卻拉住了我。
「別去。」
「我媽,對我很重要,那麼多人看著,不會出事的。」
陳嘉樹看著我,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松開了手。
我來到邱澤跟前:「說。」
他吃力地抬頭看我:「蹲下,我腿廢了,站不起來。」
我看了眼他血肉模糊的腿,蹲下。
邱澤靠近:「你的媽媽,她其實……」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邱澤翻身壓住我,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她早就死了,她該死,你也該死,該死!」
這一變故來得太快,我只覺得脖子刺痛,像被插進了一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