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就算我們出了事，阿青和我阿娘等人，也有錢財伴身。

19

沒多久，阿勝被太上皇申斥，讓官家降了他的官職。

他從正二品，被擼到了正四品的閑職。

好在我們早有心理準備。

阿勝閑下來之后，反而有空陪我去踏青，去寺廟，也有空考校長生的學問，與長生下棋。

長生還教會了他爹打馬球。

阿勝還上表，要回鄉祭祖。

官家倒是沒意見，太上皇知道了，不僅不讓他回鄉祭祖，又順手把他擼成了正六品。

阿勝苦笑：「前后十年宦海沉浮，一朝幾乎回到了白身。」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長生中了進士，被點了探花，還是太上皇的意思。

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太上皇有空就召了長生進宮給他洗腦，給他說阿勝的思想不對。不僅如此，太上皇還重用長生。

長生與阿勝一番密談，隔天就傳出消息，父子倆在書房大吵。

消息是我傳出去的，我參加宴會，拉著最長舌的大理評事家大娘子訴苦：「好不容易盼著兒子出息了，結果跟他爹爹杠上了。我只有長生這一個孩子，家門不和，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除此之外，長生又時不時帶著傷出門，今天腿腳不靈，明天額頭敷了白粉還露出紅痕, 后天臉上有巴掌印, 別人一問，就遮遮掩掩地說：「我爹爹他……」

傷自然不是真的傷, 是逃往南方的時候，應老教我的。

那個可愛的老頭, 不僅護了長生的命, 還教給了我們這個本領。

我卻只能在桑村婆家的菜園里, 給他留下一座衣冠冢。

最終, 父子不和的消息傳到了太上皇的耳中。

太上皇想要利用長生對付阿勝，以此來控制官家。他更加放心地重用長生。

太上皇做夢也沒想到, 父子失和，是特意為他演的一場戲。

長生說可以為爹爹分憂，真的做到了。

太上皇沒想到中了計。

長生向他請罪時, 太上皇感嘆自己老了, 還政于官家。

不僅如此, 太上皇還給了長生一個「禮物」——是我那婆婆的阿娘的下落。

原本太上皇是想用阿勝的外祖母對付阿勝的, 只是還沒機會就徹底落敗。

我們在京郊的破廟找到了外祖母。

看到阿勝那一刻, 外祖母無聲地哭了：「阿勝，你阿娘短命, 無福享受你的孝順……」

阿勝把她接回了家里, 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 早晚請安。

外祖母卻住得并不習慣，得知阿青回了桑村, 她鬧著要回桑村。

阿勝已經官復原職, 再次上表請求回鄉祭祖。

官家準了假，并御賜丹書鐵券，又給婆婆封了誥命。

阿勝衣錦還鄉，我們帶著阿青夫婦，親自給公婆等人修了墳。

阿勝拿出銀子, 買了祭田, 讓阿青的孩子們有田耕種，也讓公婆等人有人拜祭。

得知桑村出了個大官，附近不少村民搬了過來。

桑村再次熱鬧起來, 阿青的長子繼承了他的學堂, 次子做了桑村的村長, 在他的帶領下, 桑村越來越好。

我在搬來的村民中，遇到了趙思郡主。

只是她已經不是郡主了。

九王在繼室的唆使下叛亂，一家人送了命。

趙思的夫家為了不被波及，休了她。

還是太上皇出面，趙思才逃過一劫。

然而滿應天府的男子，沒有人敢娶她，最終她嫁給了農家子。

農家子對她不錯，只是婆家因為她沒生下兒子頗有微詞。

郡主的女兒乖巧可愛，我認為義女。

趙思很拘謹地拒絕，「朝霞, 你現在是官夫人，我們哪里能高攀。」

我拿著趙思的手，「以前你是郡主, 我是罪臣之妻，你也沒嫌棄過我。」

以前我受趙思的幫助良多，是時候回報一二了。

- 完 -

一夢已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