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拍了拍周祁的手臂。

他一頓，扭頭看我時，眼神沉了下去。

林賦臉上一喜：「清如，我們回……」

我截住他的話：「我不會和你回去的，被江家趕出來那天，我們之間就已經沒關系了，和你有婚約的是江家小姐，不是我。」

「還有，我不喜歡你。」

當年江夫人落難，和我的親生母親一起在鎮上的醫院生產。我出生的時候，恰逢江夫人的仇家尋來，醫院發生事故，混亂之中我被江夫人抱錯，真正的江家小姐流落在外成了孤兒，進了孤兒院。

我當了二十年的江家千金，卻一直不得江家父母喜歡，血脈這種東西，真是玄之又玄。

現在，真正的江家小姐拿著親子鑒定找回來，記恨我搶了她的位置，讓江夫人把我趕到鄉下。

江夫人心疼親生女兒遭了那麼多年的罪，為彌補她，毫不猶豫把我趕了出來。

這二十年我別的沒學會，大小姐的傲骨學了個十成十，就這樣憋著一股氣來了鄉下。

林家和江家是娃娃親，我和林賦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他自小體弱，偏生又有個大英雄的夢，幻想著如何保護我。

我被趕出來的時候，可讓他有表現的機會了，跪著求他爸媽，說只會娶我。

結果就是被關起來。

林賦給我發了很多消息打了很多電話，我都沒回。

我不喜歡他，我也不覺得他是喜歡我。

只是我沒想到，他會找來這里。

林賦眼睛一眨，泛著淚光：「清如……」

周祁拉住我的手臂，將我護在身后，語氣又兇又狠：「滾！」

林賦氣極，指著他：「你算哪根蔥？一個……」

話還沒說完，周祁突然抬手，嚇得我急忙拉住他：

「你干什麼？」

帶著斥責的話讓周祁愣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極為復雜，帶著一股子怒。

周祁抬腳一踹，直接把林賦踹出二里地：

「湯圓。」

湯圓瞬間吼叫著沖了上去，嚇得林賦連滾帶爬：

「清如，嗚嗚嗚，清如救我！」

我急得上前兩步：「湯圓，回來！」

湯圓一頓。

周祁忽然開口：「追！」

下一秒，湯圓又躥了出去。

林賦的慘叫響徹天際。

我回頭瞪著周祁：「讓湯圓回來，他身體不好，不能……」

我還沒說完，周祁直接將我扛起來進了屋子。

「你放我下來，你干什麼？」

09

周祁把我放下，抵在墻角，眼神沉沉：

「江清如，你喜歡他？」

「喜歡他怎麼不和他回去？嗯？」

周祁在生氣，氣勢駭人，我有些怕：

「我沒有。」

我搖頭否認：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我不喜歡林賦。」

「那攔著我干什麼？」

我一怔，下意識解釋：「他從小身體就不好，萬一你把他打出個什麼好歹……」

我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周祁離我越來越近，直到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電光石火間，福至心靈。

我一下瞪大眼睛，脫口而出：「你吃醋了。」

周祁身形一頓，竟承認了：

「嗯。」

我腦子里冒出一個念頭。

他喜歡我！

「我喜歡你，看不出來嗎？」

周祁一句話，把我砸得頭暈目眩。

我心口小鹿亂撞，連呼吸都快忘了。

周遭仿佛靜了下來，過了許久，久到湯圓回來，歪著腦袋看著我們。

周祁深吸一口氣，克制著開口：「給點反應啊。」

我如夢初醒，緊張地看著周祁，連手心都汗濕了。

他的手落在我肩上，輕輕握住：「喜歡我嗎？」

我聽到自己細如蚊蠅的聲音：「我不知道。」

周祁緩緩低頭，鼻尖碰到了我的鼻尖，呼吸交融。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我繃直了身體，眼神閃爍。

柔軟的唇輕輕在我唇上點了一下。

他喉結上下滾動，再開口時聲音啞得不像話：

「這樣，喜歡嗎？」

他嗓音帶著誘哄，我腦袋有些暈乎乎的，點了下頭。

周祁輕笑出聲，如春風和煦。

握住我肩膀的手放在了我的后腦勺上，另一只手摟住我的腰肢，輕輕一帶。

我耳邊響起他的聲音：「老子等這一天很久了。」

克制又洶涌。

話音落下，我的唇舌被粗魯占據。

我渾身綿軟，無力地揪著周祁的衣服，身體緊緊貼著他。

我能感覺到周祁克制著。

半晌之后，他才松開我。

我氣喘吁吁，瞪了他一眼。

他卻極為愉悅：「嬌氣。」

周祁拇指摩擦了下我的唇瓣，眼神暗了暗。

嚇得我急忙捂住嘴：「不……不行，還沒說清楚。」

「嗯，是該說清楚。」

他松開我，拉著我回屋坐下，一本正經：

「你和那男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明顯感覺到周祁有一絲不高興。

我癟了癟嘴，把和林賦的關系細細解釋了一遍，末了補充：

「他身體不好，禁不住你揍，要是到時候把林家招來了那就完了。」

周祁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湊近了一些，眼睛晶亮，但仍有些不好意思問：

「你、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從認識到現在，他處處維護我，卻又處處克制著，不然我早該察覺到的。

周祁看了我一眼，笑得惹眼，開口卻是：「不告訴你。」

一下，我板了臉：「你怎麼這樣啊？」

周祁卻不論怎麼也不肯開口了，自顧自地捏著我的手玩。

我還不太適應這樣的親密，抽回了手：

「不理你了。」

我起身走開，聽到周祁陣陣低笑。

10

之后，林賦又來找了我幾次，都被湯圓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