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爹戰敗的消息傳回來梁都,陛下倒下后,她日日憂心的都是陛下的身體。
再反觀蕭睿光……
只能感嘆一句,他讓我見識到了生物的多樣性。
不過也不能怪他。
他自幼跟陛下不親。
由當時的皇貴妃,現在的皇后一手教導長大,氏族觀念近乎刻進了他的骨子里。
假如有一天,讓他在陛下跟國舅爺之間選一個,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國舅爺,選擇他母后的母族。
這段時間,蕭睿光去見陛下的時間還沒有跟國舅爺一起商議事情的時間多。
那一聲聲的「舅舅」叫起來,比他叫陛下父皇親多了。
這也是我倆能成為狐朋狗友的原因。
因為我倆腦子一樣空蕩蕩,不太聰明的樣子。
大抵是他這話說完,我并沒有露出很開心的笑,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又問:「長歌,你不會是喜歡上蕭畫蘅了吧。」
我白了眼他。
他急了:「斯德哥爾摩癥是病,得治!」
我又白了眼他。
他被我連續翻了兩個白眼后,生氣了。
咬牙切齒:「你再朝孤翻白眼,信不信孤將你跟蕭畫蘅一起丟去北齊。」
這個「丟」字的音被他咬得特別重,由此可見,他對蕭畫蘅真的是毫無好感。
我嘴角抽了抽,立馬狗腿道:「殿下,倒也不必,我跟公主殿下沒那麼深厚的感情。」
蕭睿光滿意地跟我碰杯:「孤就知道,梁都的風月場才是你最終的歸屬!」
我喝下手里的酒后,面無表情道:「主要是我真的不想去北齊,那漫天黃沙的,野菜都沒得挖。」
蕭睿光:「……」
蕭睿光:「……王寶釧謝謝你!」
16
又三日。
我跟八喜一起給蕭畫蘅預猜了十幾種她去了北齊后的凄慘結局后,蕭畫蘅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我躲在太子府的消息。
找上門來了。
她帶人圍了太子府。
在門外叫囂:「皇兄,把本宮的駙馬交出來,不然,燒了你這破太子府。」
我站在最靠近外墻的閣樓二樓窗戶旁,看她又一身銀甲,英勇威武得雌雄莫辨,覺得她這輩子除了去和親,大概真的沒人愿意娶她了。
正這麼想著,她更英勇地拉弓,上弦,利箭劃破長空,射死了太子府一個侍衛。
蕭睿光草包歸草包,氣是不受的。
當場反擊。
雙方打了起來。
八喜望著下面的戰局評價:「主子,這應該是你人生最高光的時刻了,為了得到你,兄妹鬩墻。想想以前,你是貓嫌狗不待見。」
我:「……」
謝謝,有被內涵到。
八喜見我無動于衷,不干了:「公主殿下為了你,都殺來太子府了,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
不敢動。
一想起今天我若真被蕭畫蘅帶走了,過段時間就要跟她一起去吃沙子,完全不敢動了。
眼看著下面,蕭畫蘅馬上就要贏了。
我甚至慌得一批。
于是,我抄起閣樓里的長弓,瞄準了蕭畫蘅。
八喜:「!!!」
八喜:「主子,你瘋了?那可是公主殿下,你紈绔歸紈绔,不能把腦子也給玩掉了啊!」
我邪魅一笑:「怕什麼,有我爹兜底。」
八喜:「……」
我在八喜尚未來得及來拉住我的時候,手里的長箭已經射了出去。
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在太子府養廢了,準頭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長箭堪堪擦著蕭畫蘅的脖子而過,沒有讓她一箭封喉,只是射掉了她脖子上的絲巾。
但下面還是炸鍋了。
因為蕭畫蘅的絲巾被射落后,露出了……喉結!
配上她……他那一身銀甲,是個人都看得出,公主殿下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而他身后的謝景川這時,還火急火燎撿起地上的絲巾,試圖再給蕭畫蘅圍上去。
欲蓋彌彰得人盡皆知了。
下面的打斗聲止了。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太子府。
八喜也沉默了良久,道:「主子,你好像一箭解鎖了新劇本。」
17
新劇本就是雙子奪嫡。
但我只有一個感慨,那就是——我錯了,真錯了。
我單知道八喜是我以前撿回來的孤女,卻不知道她還有個身份,蕭畫蘅的細作。
她昨兒趁著太子府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無人顧及我倆時,一把拎起我,破窗而出,越過太子府的墻,穩穩落在了蕭畫蘅身邊。
且,我單知道蕭畫蘅將我困在他身邊是囚禁,卻不知道被丟進大牢也叫囚禁。
此刻,我正蹲在公主府的私牢里。
八喜是我的牢頭。
她一臉愧疚地看著我:「主子,你把匕首放下的話,我可以再跟你承認三件事。」
匕首是我被蕭畫蘅丟進私牢前,從蕭畫蘅身上掏來的。
我憤怒瞪她,「你先說,我聽完再決定放不放下匕首!」
八喜:「……」
八喜斟酌了片刻,道:「當初是我故意將公主……不是,二皇子在城外比箭的消息透露給你的,又引誘你去挑釁二皇子。因為我們提前串通好,只要你出現,不論你做了什麼,都會喜提駙馬候選人資格,都會被二皇子抓去公主府囚禁。」
我就知道!
我咬牙切齒:「還有兩件呢?」
八喜:「你以前去風月場的消息也是我報告給二皇子的,二皇子才會及時跟你在風月場狹路相逢。」
我的匕首有些忍不住了,臉都扭曲了:「第三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