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珞兒,娘親也好想你。」楚云霓抱著珞兒抹淚。
珞兒問:「娘親,您為何要哭呀?」
楚云霓答:「珞兒,因為娘親犯了錯,得去受罰,娘親哭是因為舍不得珞兒,不過珞兒要乖,以后好好聽姨母的話。」
珞兒嗅到了離別的氣息,大哭起來:「嗚嗚,娘親,珞兒要娘親 ~~~」
「珞兒乖,不哭。」楚云霓安撫著珞兒,擦干眼淚道,「珞兒,人犯了錯就要受罰,娘親希望你以后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從楚云霓嘴里說出這些話,我很意外。
我不信她誠心悔過,她對珞兒這麼說,只是在幫珞兒選一條更好的路。
她不想珞兒活在仇恨里長大,算她有點良心。
珞兒哭累了后,在楚云霓懷里睡過去。
我示意婢女將珞兒抱回屋里去睡。
楚云霓收起眼淚,轉瞬便變了臉色。
她冷笑著道:「塵埃,你知道我當初為何將你賣去青樓,而不是殺了你以絕后患嗎?」
「為何?」我用手語比劃。
22
「因為我們是雙生花,其中一朵死了,另外一朵也會慢慢枯萎。所以,哪怕我犯了死罪,墨驍寒也不會殺我,他最多將我關起來。」
楚云霓嘴角綻放一抹似來自地獄的笑,和方才在珞兒面前的慈母形象判若兩人。
我深深明白,有些惡人你以為她在經歷過毒打后會向善,實則不然。
就像楚云霓,她壞在骨子里,到死也不會變好。
我朝楚云霓比劃:「那你就在牢獄里終老罷。」
「你錯了。」楚云霓笑得愈發歹毒,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若花朵不能綻放出最美麗的模樣,不如慘烈地死去。」
她說完,一頭撞在墻上。
我往后退兩步,震驚看著她。
「塵埃,我是天生壞種,你是天生好人。」楚云霓口吐鮮血,眼底露出瘋狂之色,「所以,哪怕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你,你也會對珞兒好,不是嗎?你的良知不允許你將對我的仇恨放在她身上。」
我閉上眼睛,她說得對,我不會把對她的仇恨加在珞兒身上。
可若是我當真如楚云霓所言一天天枯萎,除了我,誰又能護住珞兒?
23
夜深時,墨驍寒回來了。
他告訴我,誠王走投無路已經跳崖身亡,尸體也找到了,曬在城墻上示眾。
至于被挾持的太后,撿回了一條命。
誠王在跳崖前對太后說:「母后,兒臣放了您,求您幫忙照看珞兒。」
原來楚云霓預料到,哪怕我死了,還有太后護著珞兒。
所以她臨死前才會有恃無恐。
宮人向墨驍寒稟告了楚云霓假扮我偷玉璽,最后一頭撞死的事。
墨驍寒恨恨道:「她死有余辜!」
我沒讓宮人將雙生花死了一朵另外一朵也會慢慢枯萎的事告訴墨驍寒。
楚云霓說的這個話聽著很玄乎,不一定會靈驗。
世上那麼多孿生姐妹,為何單單我和楚云霓會有這種說法?
墨驍寒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塵埃,朕在懸崖上發現了一朵雙生花,正是御醫一直在找的治嗓子的良藥,我已經讓太醫院摘下葉子在煲藥了。」
誠王跳崖后,墨驍寒站在懸崖上往下望,看見了那株雙生花。
他說他親眼看見那株雙生花,一朵吃掉了另外一朵。
他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問我楚云霓撞死的時辰。
宮人向他稟明時辰,墨驍寒眸色一深。
他看見雙生花一朵吞噬另外一朵時,和楚云霓一頭撞死的時間不謀而合。
這種巧合令我不由得擔心楚云霓臨終前和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太醫院將藥煲好后,端來給我喝。
據太醫說,每日摘下一片葉子煲藥喝,喝足七日,我的嗓子就能痊愈。
我問太醫,摘掉葉子,這株雙生花還能養活嗎?
太醫說,雙生花能不能養活,和葉子沒有關系,而是取決于日照和養分。
24
七日后,我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我能重新發出聲音那日,墨驍寒欣喜至極,讓我叫了他好多句「夫君」。
雙生花卻一天天凋零,就連太醫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臨近待產,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疲憊。
我眉頭深鎖,很怕娘親生我時難產的一幕在我身上重演。
夜晚,我躺在墨驍寒懷里,不知不覺便交代起遺言來:「夫君,若我生產時出現意外,你保小罷。」
墨驍寒眉頭一蹙,愈發抱緊了我:「塵埃,別說這些胡話,你已吃過那麼多苦,上天不會將你的福氣收回去,朕也不可能讓你出事。」
我嘆氣,向他坦白了楚云霓臨死前說的話:「雙生花一朵死去,另外一朵也會慢慢枯萎。」
墨驍寒臉色越來越陰郁,他很怕失去我。
我生產這日,果真難產,出血不止。
穩婆問墨驍寒保大還是保小,墨驍寒毫不猶豫說保大。
好在我爭氣,咬緊牙關生了下來。
小皇子呱呱墜地時,我暈死過去。
我身子很虛,哪怕每日用人參吊著命,還是一日不如一日。
墨驍寒找了很多奇能異士來詢問診治我的法子,他很怕我撐不下去。
我安慰墨驍寒:「夫君,別難過,人各有命,除了不能陪伴溯兒長大,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
「朕不許你死。」墨驍寒緊緊摟著我,「塵埃,你再堅持堅持,朕定會找到幫你續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