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進行武藝訓練。
晚上進修蒙面潛行。
大半夜再由陸景時親自來個突擊檢查。
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慘的刺客嗎?
我當年在刺客組織里都沒有這麼刻苦努力過!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這麼學了三個月,我擺爛了!
我當著陸景時的面往地上一躺:「你殺了我吧。」
陸景時踢了踢我,滿臉嫌棄:「你這哪還有刺客的樣子?」
我還要什麼刺客的樣子。
我連刺客最基本的尊嚴都沒有了!
我瞬間翻身而起,抽出袖中匕首,橫在陸景時脖子上。
陸景時眼睛亮了亮。
本就妖嬈的臉龐更加艷麗。
我:「……」
陸景時:「???」
我淚流滿面。
媽的,手抽筋了!
陸景時主動往前湊。
我手一麻脫力,在他脖子被劃出血之前,手中匕首落地。
我聽見陸景時心中悲憤欲絕。
【系統,這難道就是未來榜一的刺客?你真的沒有認錯人?就她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死在她手里?】
我:「???」
不是,兄弟,你要這樣講,我可就不困了啊!
6.
我其實是個挺不入流的刺客。
入行三年,刺殺成功率為零。
不然也不會五十兩就接了刺殺陸景時的活。
從來沒有人對我報以期待,就連我師姐,每次在我出任務時也只會囑咐我一句——「你人活著就行。」
在這一刻,陸景時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肅然起敬。
他不再是一個狗皇帝,而是我的伯樂,是我人生道路的指明燈!
雖然我不懂他口中所說的「系統」是何意,也不懂他為什麼執著于要死在我手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會成為天下第一的刺客,還會宰了暴君,載入史冊!
我握住他的手,熱淚盈眶:「謝謝你對我的認可。」
陸景時一愣,神情倨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發出一聲冷笑:「呵,胡言亂語些什麼。」
內心卻在瘋狂刷屏。
【她為什麼突然要牽我的手。】
【她喜歡我?】
【她喜歡我!】
【她果然喜歡我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忍無可忍,正要打斷他內心瘋狂的咆哮,房梁上卻突然跳下一個身影,伴隨著熟悉的一個聲音。
「師妹,屏住呼吸!」
那人兔起鶻落,手一抖,撒出一把毒粉,還不忘發出反派的邪惡笑聲:「這可是我花重金從毒郎中那里買來的七步散,無藥可解。暴君,敢欺負我師妹,受死吧!」
也不知道哪兒刮來的一陣邪風,毒粉盡數吹在了我的臉上。
陸景時:「……」
師姐白了臉,抖著唇如喪考妣:「師妹……」
我舔了舔臉上的粉,這幾個月的封閉式訓練卓有成效,我下意識說出配方:「五味子、菟絲子、桑葚、何首烏……研磨成粉,有壯陽之功效,確實也不需要藥來解。」
眾人:「……」
這一刻,我突然能體會到陸景時那一天的心情。
連刺客的錢都騙,那賣藥的可真該死啊!
等等,他要是不該死地賣假藥,那現在該死的就是我了。
師姐加油打氣:「師妹別怕,這暴君落單了,咱倆聯手必能將他拿下!」
話音剛落,聽到動靜的李侍衛帶著人沖了進來,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
師姐:「額……不要慌,我還有最后一招!」
說著,師姐拉著我。
一個滑鏟。
雙雙跪到了陸景時面前。
「皇上饒命啊!」
7.
師姐是來救我的。
結果把自己也折了進來。
我們倆被關在我的房間里,房間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壺酒,師姐邊哭邊把酒喝了個一干二凈。
師姐:「我就說五十兩這麼便宜的活不能接,不能接啊!」
我忍不住糾正:「是五千兩。」
師姐看了我一眼,「汪」的一聲就哭了:「這下可好,人沒殺成,我師妹腦子還給整壞了!」
我:「……」
師姐淚眼蒙眬,憐愛地看著我:「師妹,這三個月你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吧。」
我:「這倒不至于。」
師姐抹淚:「不用逞強,你看看,你都瘦……靠,你腰怎麼還胖了一圈?!」
我:「哪有!最多半圈!」
李侍衛進來,面色不善地看著我:「到點了。」
打從一開始,李侍衛就不喜歡我。
看我的眼神,防備得就像在看一頭拱了自家白菜的豬。
現在眼神倒是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我很難解釋這種微妙。
大概就是,像看著一頭拱了自家白菜還不盡興,呼朋喚友喊著別人一起來拱的豬。
師姐激動了:「到點了?到什麼點了?大半夜的你們想干什麼?你們要對我師妹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當然是到了每晚檢查作業的時間了。
李侍衛殘酷無情地將我拎走了,不顧師姐在我身后喊得鬼哭狼嚎、生離死別。
陸景時坐在書案前,敲了敲桌子,示意我從桌子上五十個小瓶子里找出唯一那瓶毒藥。
他聲音比之前還要冷酷:「你只有一次機會,剩下的四十九瓶朕會命人全部喂給你的師姐。」
【哇,我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
【系統,你是不是說這個師姐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能想出這麼歹毒的法子,用她的師姐來威脅她,真不愧是我。】
【我都這麼冷酷無情了,她不能還喜歡我吧?】
【不能夠,像我這樣的暴君,狗都不愛。
】
不知為何,我神智有些恍惚,身體還有些發熱。
我走到書案面前,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