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道不是麼?你記得那麼清楚,還從沒跟我提過,這事還是我跟旁人打聽的。」
「蕊兒,這怪我,那我現在告訴你實情,你要相信我。」
「嗯,你說。」
「當年那個醉酒撲我的女子,是偷偷出宮玩的你。」
卿蕊瞪大了眼,滿是震驚。
而我悄悄給云燼遞了個眼神,意思是,「我們還是快走吧。」
云燼眨眨眼,「嗯。」
然后我便在卿蕊耳邊小聲道別,不等她留,就拉著云燼跑了出去。
所幸他們正說正事,不好終止,便隨我們去了。
「生氣的女子就是可怕。」
出了府,踏上回宮的馬車,我把本該騎馬的云燼也拉了進來,悻悻道,「我皇姐剛剛那樣子,跟恨不得把許狀元吃了一樣。」
「嗯,」他應道,「吃味罷了,哄哄便好。」
「你這語氣,你哄過?」我突然警覺。
「當然,」他不假思索,像是全然沒看見我眼中的酸一樣,「弄清楚她吃味的緣由,下次注意便好。」
「云燼。」
心底的酸澀被他一句話弄翻了,止也止不住,我抓住他的袖子,「就算……就算我讓你先別答應我,你也不至于在我面前說你哄過別的女子吧?」
「誰說是別的女子了?」
他嘆氣,恨鐵不成鋼地扳過我的腦袋。
「公主忘了?上回有個小姐來你宮里找我,只因恰巧那時你送我的玉佩不在身上,她就非要給我留個玉佩,你看見就生氣了,把玉佩拿走了。」
「我就跟去你殿里哄你,保證只帶你送的玉佩才消氣。你現在居然忘了。」
「我…我……」
我聽完那個恨吶,恨自己記性差,但又不表現出來,「那……你哄過別的女子麼?」
「公主覺得,我平日里除了公主你,接觸過什麼女子?」
「那要是有機會,你會不會同她們接觸?」
「這……」
云燼停頓得意味深長,傾身湊近幾分,「要看公主表現。」
「我表現很好的!」
我忙證明道,「我什麼都依你,今夜我就讓你住偏殿來,不住那小屋子。」
「明日我讓人按照我的吃食水平給你一樣的,我有什麼你就有什麼。」
「我父皇那邊你不用考慮,我會說服他的,我除了你誰都不嫁。你放心,不會有人來跟你搶的。」
「噗嗤。」
他笑,「這麼貼心啊,連以后都為我考慮好了……我以前怎麼不記得公主這樣恨嫁?」
「不是恨嫁,」我嚴肅道,「是恨不得早些嫁與你。」
「那…」云燼壓低了聲音,「今夜我不睡偏殿,想睡公主的寢殿也可以麼?」
「這這這……」
雖說昨夜我恨他像塊木頭,在那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不順水推舟抱著我入睡,但在時機不成熟的時候,我還是難以啟齒的。
要是答應,他會不會覺得我太輕佻了,隨隨便便答應一個男子同床共枕?
要是不答應,他會不會覺得很受傷,又在我的小本本上記一筆?
這是送命題啊?!
「好了,我說笑的。」
云燼笑起來,揉了一把我的頭,「叫旁人看見不妥。」
「等你成了我的駙馬就妥了。」
我悶悶道,「云燼,你可千萬別喜歡上別的女子。」
「嗯,我等著公主。」
再等半年,陛下就會把他派去邊關。
他的卿卿,會留在京城,等他帶著軍功凱旋歸來,風風光光地嫁與他。
十二
夜色濃重,月光清輝,我守在浴房外,聽著內里的水聲。
半個時辰前,我以提高云燼衣食住行水平與我同齊的借口,讓他用了我的浴房。
實則并非如此簡單,我還籌謀著另一件事。
我趕走了寢殿內所有宮人,只留信得過的宮女守夜。
云燼衣著單薄,水珠從黑發滴落,衣物沾水,零星幾個地方變得透明,隱約可見內里輪廓。
「公主在這作甚?」
他出來,手上正擦著頭發,看見我微微詫異。
「沒作甚,等你而已。」
我說完,便拉過他的手腕,直往自己寢殿方向走。
他沒制止,乖乖跟著,「公主這是要帶我去哪?」
我不急著回答,徑直把人拉進了寢殿,站在了我的塌邊,云燼還在裝糊涂。
「深更半夜,空無別人,公主,不妥吧?」
「不會有人來,我都趕出去了,還讓人在外守著的。」
他挑眉,看著我的臉漸漸變紅的樣子,然后偏到一邊,破為不爭氣地說完。
「你不是說想住我這麼?我讓你住。」
「公主,說笑而已。」
「我當真了,不行麼?」
我說完,又想到些別的什麼來,「還有你以前每一次狀似玩笑貶損自己的話,說你配不上我的話,我也都當真了。」
「公主不必如此較真,」云燼聲音低了下來,伸手撫平了我鬢角的碎發,「能得到公主的喜歡,公主的承諾,過去那些早就不作數了。」
「云燼,你不明白,」我搖頭,「我喜歡你,所以見不得你委屈,就算你只是有過委屈,我都會想補償你的。」
他又默了默,指尖從我的鬢角下滑,捏住了下巴。
然后低頭,吻住了我。
我有些始料未及,難道是感動到他了麼?
幾句話,幾件事就感動了,他也太好收買了。
但還是小心環抱住他,他一手掌著我的后腰,輕輕往前推著,壓向他。
「公主,我后悔了。」
云燼啞聲道,我不明所以,「后悔什麼?」
「后悔跟你說那些……配不配的話了。
」
后悔為了博取同情,利用愧疚說的話了。
「公主這樣認真,倒顯得我更小肚雞腸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