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好,」我扯著云燼的袖子,他顯然也醉了,順勢摟住我,把整個人的重量壓上來,「那我住哪?」
「等會告訴你,你先扶他進去。」
熟悉的檀香一下子籠住我,他熾熱的呼吸近在耳邊。
有點熱。
平白無故的熱。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抬回房,剛把云燼摔上塌,身后傳來一聲「咔擦」。
是門被鎖了。
我回身,只見床邊倉促跑過一個侍女,那是卿蕊的侍女。
我明白她白日里意味深長地話和眼神了。
房間不夠,那就兩人一間。
「咚,咚,咚,」
我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以及塌上人翻身床榻咯吱的聲音。
「卿卿?」
不是平日里慣叫的「公主」。
云燼撐著身子坐起來,臉很紅,氣息也有些不穩。
他醉了。
體熱,發軟,真奇怪,那酒喝的時候不烈,現下卻越演越烈。
尤其是他在看清房內另一個身影時。
「煩請…」他頓了頓,啞然失笑,「煩請公主幫我個忙。」
「我外衣……有些臟了。」
我轉過身,入目是他的笑,腦子里回蕩的是三皇姐的叮囑。
「洛洛,只要你們進了同一個屋,就說不清楚了,就讓他對你負責。」
反正我也跟他解釋不清了,這樣相互負責的話……是不是就很水到渠成地非他做駙馬不可了?
而且時日還長,他不信的,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他聽。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往塌邊走。
「……卿卿?」
云燼揉了揉眼,只見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塌,坐了個端正。
我能感覺到他屏住了呼吸。
我手有些抖,盡量專心。
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游離的指尖被攥住了。
云燼的掌心更燙。
他拿過,湊近了唇,聲音低啞,「公主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這不是你要求的嗎?」
我轉過頭,不敢看他,但他灑在我手背的呼吸提醒著我,他在笑。
一顫一顫的,讓人的心也顫起來。
「那……需要這樣做麼?」
話畢,一抹溫軟貼上了手背。
是云燼的吻。
「公主記得嗎?」
他說,「那夜,公主就是這樣對我的,公主忘了,我還記得,真是不公平。」
「所以我替公主回憶一下…」
像被什麼擊中一樣,心猛地塌下一塊,我耳廓都燙了起來。
想收回手,他卻不肯放。
「公主這樣對我,可不止一回…」
他抬眼,那雙桃花眼此時如同月下湖,波光瀲滟,是飛鳥驚了,亂了。
亂了心,迷了眼。
而我避無可避。
「云燼……」
像是某種蠱惑,我整個人傾身。
距離開始縮短,而我是清醒的,也變得不清醒。
我甚至覺得,今夜醉的不是他們,是我。
「公主想做什麼?」
他問,「告訴我,公主想如何都可以。」
「想讓你做我的駙馬也行麼?」
我心一橫,說出了口,緊緊抓著他的眼神不放。
「當然,只要公主喜歡,不做駙馬,公主也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他還是覺得我對他只是圖謀不軌麼?
「不是的,云燼。」
我堅定道,「我就是要你做我的駙馬,別人都不行,因為我只心悅你,所以不能是別人。」
他眸光渙散,似是在研究我的話。
「想嫁與你,想每日都和你在一起,想光明正大地不讓別家小姐偷看你。」
「這些話,是三公主教的麼?」
「誠然,我是向皇姐取了經,可是我喜歡云燼,就不一樣。」
我一時慌亂起來,「不過你不能就這樣答應我,你且看著,我會對你好的,我每天都會跟你證明我喜歡你的。所有你先不要答應我。
」
「嗯…」云燼思索著,「公主這樣,我會不忍心的。」
「不用!不用憐惜我!」
我忙說道,「我就是要這樣,我想讓你心甘情愿,不要總覺得我看不上你,總覺得我要對你始亂終棄。」
云燼笑了起來,呼吸噴灑在我手背,他忽的坐起來,一掌穩穩扶住我的后腰。
我便落在他懷里,他低頭,離我越來越近。
「云燼…」
「嗯…」
他盯著我,眼底的笑從未散去,「那先收點甜頭。」
「嗯?」
不等我反應過來,唇上落下一個溫軟的觸感。
起初只是簡單相貼,然后是試探著,小心地摸索,輾轉。
我有些暈暈乎乎,就在我以為他要進一步攻城略池時,他卻停住了。
「好了。」
云燼聲音有些啞,也很喘,揉了揉我的頭,「今夜公主睡塌吧,我睡外面椅子便好。」
「啊?」
他把我放開,下了塌,又把屏風遮得嚴嚴實實,「公主早點休息。」
我坐在塌上,很懵。
不是,按照話本的套路來,他不該趁機順水推舟把我抱在懷里,一起睡塌麼???
他都親我了,怎麼還淺嘗即止???
按照他平日里的德行,不應該把我親得喘不過氣,再看我笑話嗎???
我想不通,的確想不通。
不行,下次要給云燼買話本,督促他觀摩學習。
而且,說不定他還沒完全放下芥蒂,還是對我有不信任,我還得努力。
真是,追夫路漫漫。
十一
一夜好眠后,我醒的很早。
但屏風另一側似乎沒有動靜。
我換上塌邊早已備好的新衣裳,小心翼翼地下了塌,走出屏風,只見云燼睡在那張小塌上,長腿曲著,有些委屈。
他雙目緊閉,面上一抹薄紅,我湊近了幾分,發現他額角還有些許汗珠。
這是又沒休息好麼?
回想起那日早上他也是大汗淋漓地醒來,我猜測,大約是因為喝酒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