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瞥開他的視線,后退了半步。
他卻不讓我如意,逼近道,「人和人各有一套評判標準,所以不能讓我代入我自己來評判。」
「好像…」我吞咽了下口水,「是這個道理。」
「公主明白就好。」
他笑著,「所以公主覺得,我是不是那樣的人呢?」
這……我仔細打量了他一圈,相貌得天獨厚,黑色勁裝顯得他很高……誒,不對,他怎麼又長高了。
雖說話本里的好色之人都生得不好,但我看許行白也生得好看,云燼也好看……真是難說。
「公主想出來了麼?」
云燼笑吟吟的,仿佛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
「我覺得……」
我再看他一眼,回想起三皇姐說的,堅定道,「我覺得不是。」
「云燼應該不是那種……禽獸。」
「嗯?」
他聽完,似乎若有所思,笑了一聲,「那公主恐怕要失望了。」
「不會,我不會失望。」
我說道,「畢竟看三皇姐這麼痛苦的樣子,我應該不會羨慕,所以也不會失望。」
「公主。」
云燼眸中有些許詫異,但更多的是別的東西,他忽的湊近我,「公主怎麼把自己代進去了?」
「公主說不羨慕的意思,不就是要和我……」
「打住!」
我反應了過來,當場給了自己腦袋瓜一巴掌,我怎麼下意識默認云燼只會和我做這種事了?!
還說出來了?!
「難道不是麼?」
「我我我……」
我漲紅了臉,不敢看他,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讓他做我的駙馬,但是一切都還沒開始,我也還沒征得他心甘情愿,他會不會覺得我為人輕佻,對他只是鬧著玩?
而且他原本就不自信,覺得我看不上他,現下又被我下意識這樣……調戲,他肯定更覺得我只會對他始亂終棄了。
嘴快一時爽,追夫火葬場啊!
就在我搖擺不定,有口難言之際,我那親親愛的三皇姐終于出現了。
「洛洛!」
卿蕊笑著走過來,又在看到云燼時笑容僵硬片刻,而她身后的許行白臉色也比剛剛黑了幾分。
目睹自己夫人醉酒撲別人,現下還再次相見,任誰都尷尬。
「云燼,」她欠了欠身,尷尬道,「那夜……我喝醉了,不好意思。」
「無事。」
云燼面色如常,不卑不亢。
「咳,洛洛,」卿蕊兩三步跑過來,「我們去一邊,我給你看看我新栽的牡丹,可好看了。」
「啊?嗯。」
我也想逃離這里,畢竟剛剛才同云燼來了一場這麼尷尬的對話。
「你們聊,你們聊。」
說罷,卿蕊便拉著我往后院走,回頭給許行白一個笑。
「夫君,好好招待云燼。」
「嗯。」許行白面色緩和了幾分,「去吧,今日四公主就留下來用晚膳吧,好好陪陪蕊兒。」
「嗯。」
走遠了,卿蕊才一臉解脫地說道,「洛洛,今夜就留在這吧,我讓你們跟我住一個院子,許禽獸就不會發獸性了。」
「可是四個人……會不會住不下?」
我還是有些臉熱,她意味深長地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了好了,皇姐,我要跟你說個很嚴肅的事。」
「什麼事?是你終于決定拿下云燼這個完美夫婿了嗎?」
「嗯……」我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可問題是,他一直覺得我看不上他,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剛剛你還沒來的時候,我貌似又調戲了他……怎麼辦他肯定更這樣覺得了。」
「那好辦啊。」
卿蕊滿不在意地說,「那就扒了他,把他壓上塌,告訴他你心悅他,你要他做你的駙馬,你只要他做你的駙馬。
」
「不是,」我聽得目瞪口呆,「這也太太太……太那什麼了吧?」
「這有什麼?」
「只要你們上了塌,就解釋不清了,到時候他想推脫都推不掉。你就可以慢慢向他證明你有多喜歡他了呀。」
「皇姐…」我設想了一下那場景,試探著問道,「你經常這樣對許狀元嗎?」
「對啊,」她點點頭,「還記得那次賦詩麼?開始前,我把他騙來了我的住處,可惜沒扒干凈。」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說他來了我的住處,孤男寡女,他要對我負責,我就給了他我貼身的帕子。」
好家伙,以為是郎有情妾有意,不成想是公主霸氣追夫,卻不料被反壓。
「所以啊,洛洛,」卿蕊扳正了我的臉,正視著我,「聽皇姐的,下手果斷一點。」
「真的麼?」
「要是你實在下不去手,就先從說好話開始,先表明心跡怎麼樣?」
「嗯……」
「日積月累,循序漸進,每日對他好一點,告訴他你的心思,總會好的。」
「有道理。」
十
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我們四個坐在一桌,卿蕊命人上了一壺酒。
許行白即刻便投去警告的眼神。
「我先說明,不是給我喝的。」
她秒慫,笑嘻嘻道,「是給你和云燼的,你們不是稱兄道弟的嘛,肯定早晚得喝兩杯表示表示兄弟情意。」
云燼頷首道,「那便謝過三公主了。」
我不解其意,看了看卿蕊,她卻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許行白臉色稍緩,默認了。
他們喝起酒來并不急,兩人都飽讀詩書,同樣驚才絕艷,談論起詩詞書畫,家國大事都輪不到我們兩個女子插嘴。
一時有些無聊。
只不過等他們一壇酒喝完,兩人面上都浮現些許紅暈,醉意上頭。
「好了好了,不喝了。」
卿蕊扶著有些站不穩的許行白,朝我點頭示意道,「洛洛,你扶云燼去我院里右廂房,他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