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賀衍明知許清喜歡他的未婚妻,但為了將這個身手矯健的人才掌控在手里,他還是答應下來。
賀衍與平遙郡主成婚后,許清就留在英國公府為他辦事。
郡主像是看不清許清待他的情意一樣,口口聲聲稱他為知心好友。
從前許清知道分寸,賀衍也相信自己的妻子,可自從那日在南院撞見兩人依偎在一起之后,他就不確定了。
只是那日被他撞見了,還有他沒看見的時候,他的妻子和許清是不是已經做過更親密的事情了?
再加上平遙郡主誤以為他殺了許清,成日在家中為了許清垂淚,還拒絕與他同房,賀衍更加確定,郡主與許清恐怕早就勾搭上了。
偏偏這時候,平遙郡主還倒打一耙,污蔑我和他兄妹亂倫。
這一舉不亞于火上澆油,他倒不一定是真心疼愛我這個養妹,可對于自己的枕邊人,他早已對她失去了信任,生出了憎惡。
「哥哥,你不該為了我和嫂嫂爭吵的,」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坐在窗邊垂淚,神情黯然地垂下頭,「若是因為我的過錯,拆散了你和嫂嫂這樣一對璧人,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別和我提她!什麼璧人?我賀衍自認對她忠貞不二,可她呢?水性楊花的賤人一個!」
看向我,賀衍的目光便柔和下來,「嫣兒,你就是太心善了,你為她說了那麼多的好話,真心將她當成嫂嫂來尊敬,可到頭來換來了什麼?」
「你放心,哥哥不會叫你這一巴掌白挨的。」
賀衍堅定道:「哥哥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
我笑起來,用孺慕依戀的目光仰望著他,「嗯,我相信哥哥。」
賀衍眼神恍惚一下,目光越發溫柔似水:「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他一走,我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平遙郡主說得不錯,我確實在勾搭賀衍。
但更確切一點來說,是引誘。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和賀衍發生任何親密舉動,我只是為他煲湯,關心他的身體,為他排憂解難,當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然后用敬慕的目光,將他奉作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對比相處了三年,疑似早就紅杏出墻,越來越不講道理,格外專橫跋扈的妻子,我就像一片及時的春雨,很好地撫慰了他的心靈。
更何況,養兄妹這個身份,不僅給他劃出了一個安全的范圍,同時也在他動了心時,增添了一份禁忌感。
他不愛我,但他喜歡我,而且是介于情人和妹妹之間的喜歡,我確信。
除我之外,平遙郡主是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的人。
在賀衍第一次為了我打了她,還強逼著她到我跟前賠禮道歉后,她就開始瘋了似的針對我。
在養母和養父跟前告我的狀、克扣我院中的份例、在外散布有關我的謠言等等。
她不知道,她的這些手段實在是太拙劣了,拙劣到賀衍一眼看穿。
她越折騰,賀衍對她就越厭惡,對我就越心疼和喜愛。
平遙郡主被逼急了,她直接到養母和養父跟前說,我遲遲不嫁人,是因為我和賀衍有私情。
石破天驚,養母震怒之下,抬手就將茶杯砸向了她的額頭。
她瞬間頭破血流,而賀衍眼睛都沒眨一下,跪在爹娘面前,斥責她瘋言瘋語。
我也跪在地上,絕望又羞憤地朝郡主道:「嫂嫂,我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你,你要說這種話?這不是叫我去死嗎?」
她眼窩凹陷,目光怨毒:「你敢說你沒有嗎?你分明日日和賀衍在書房里干那事,什麼養兄妹,我呸!」
我哭得近乎昏厥,翠玉和賀衍身邊的長隨也跪倒在地,證明我每一次去書房時,他們倆都在旁伺候,我和賀衍從來都是以兄妹相處,從無逾矩。
平遙郡主被關了禁閉。
反常的是,她竟然沒有像從前那樣大喊大叫,被拖下去時,她怨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臉上,甚至還翹起唇角笑了一笑。
賀衍也看見了,他張口就罵:「真是瘋子!」
轉頭又伸出手來拉我,嘴上安撫著:「嫣兒,無事吧?」
我瑟縮了一下,沒像從前那樣將手搭上去,而是往養母身后躲了一下,頭也不敢抬:「無事。」
然后隨養母離開。
臨走時我回頭望,就見賀衍目光受傷,一直盯著我,我像是受了驚,匆匆回過頭。
賀衍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更炙熱了。
平遙郡主那一笑,讓我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再加上我派去尋找阿姐的人傳信回來,今年依舊沒有尋找到阿姐的蹤跡。
焦躁和憤恨驅使之下,我決定將計劃提前。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平遙郡主關禁閉的第三天,查出了身孕。
6.
賀衍和平遙郡主重歸于好了。
為了這個來之不易的長孫,英國公甚至特地將我叫到書房,要我遠離賀衍,以免又惹了郡主不痛快。
時隔幾日再見到賀衍,他看我的目光也沒了從前的親昵,而是透著狐疑和審視。
反倒是平遙郡主,她竟對我態度親熱起來了。
好像那關禁閉的三天將她那漿糊一樣的腦子都塑成型了,她端起了長嫂的架子,要我陪她去寺里替腹中孩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