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主要的是設宴必然喝酒,我喝酒一杯倒,這麼多年,我除了第一次喝酒知道自己的德行之后就滴酒未再沾過。
宮離想了法子給我弄了一些醒酒丸,喝一杯吃一顆。
沒想到行宮設宴這天還是出了亂子,醒酒丸我都吃完了,還得接受各位王爺和太子的共飲要求。
這酒不喝會死人,喝了不一定會死人。我只能一直喝,直到不省人事被人抬進行宮偏殿。
朦朧間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說話。
「太子說要我二人趁此機會入定國侯府做妾,可如今卻發現這樣的秘密,我們要如何自處?」
「不如何,自然是替定遠將軍瞞下事實。」
「可我們替定遠將軍瞞下事實,我們事情沒辦成,太子殿下不會放過我們。」
「女學老師說過,女子應該幫助女子,定遠將軍隱瞞身份不容易,我們應當幫助她。」
「你上過女學,我可沒有……」
在行宮睡了一夜,第二日并沒有什麼不對。
可我對昨晚的記憶十分深刻,找了太子問了昨日在我偏殿里伺候的人。
太子對著我笑了笑:「昨日行宮內的宮女太監極多,定遠將軍要找人,孤須去問問。」
我之所以找太子,一是因為負責設宴的人是他,二是昨日那兩女子也說主謀是他。我來試探他一試,可他并不承認,不知道在憋著什麼壞對付我。
幾日后,我就知道了他憋著什麼壞了。
13
坊間流傳,西夷人會一種巫術,傳女不傳男,這種巫術可將自己的外貌、聲音變得與別人一模一樣,只是性別不變。西夷人都是用這種巫術刺殺敵方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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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流傳甚廣,流傳到了后面,就變成了我其實早就死在西夷,現在的我是被西夷人冒充的,正在找機會刺殺陛下。
這荒唐的流言越演越烈,甚至有朝臣信以為真 ,上奏陛下。
陛下年邁,也犯了歷史先輩的糊涂,開始信仙法長生之說,對巫術深惡痛絕。
聽了朝臣的上奏,陛下竟要我殿前驗身。
事已至此,我隱瞞不住,只能坦白請罪。
「請陛下恕臣欺君之罪,臣本就是女子,只是女扮男裝三十載,并不是坊間傳聞的巫術之人。」
這絕不是我坦白身份的絕佳時機,但別無他法。
陛下聽了我的話果真震怒。
「蕭愛卿!你說你女扮男裝三十載?什麼時候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自己是女扮男裝?你要朕如何信你?」
「正是!定遠將軍比尋常男子還勇猛,怎會是個女子?」
頑固不化的倫理讓他們并不能接受我是女子的事實。
陛下下旨抓我入獄。
將我親自送到大理寺的人是太子,此時他看我的眼神早已沒了那日的溫潤謙和。
我始終不明白,我與這太子有何怨仇。
「殿下那日就知我身份,若是想要我手中兵權,直接帶著宮女去殿前揭穿我的身份便可,何故要這般置我于死地?」
那日若是太子直接揭穿了我是女子的身份,以陛下對待功臣的仁慈,頂多治我欺君之罪,我身上功過相抵,做個閑散的侯爺不成問題。
可如今,謠言四起,在陛下眼里,定遠將軍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個會巫術的西夷妖女,他會殺我。
太子屏退隨從,直說:「我要你手中兵權是沒錯,可我也想要你死。
」
「我與太子似乎并未結怨。」
「是嗎?看來定遠將軍記性不太好,若是讓孤的太子妃知道,你如此薄情寡義,她怕是會傷心。」
我萬沒想到,太子竟是因為這事想要將我置于死地,可這本就是個笑話。
「太子,你既知我身份,就當知道我與太子妃不可能發生什麼。你又為何……」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身份,孤才想讓你死!你一個女子都能得到她的心意,她為何不多看孤一眼?」
「……」
這太子……是不是有病?
太子把我關進大牢。
事發突然,我都沒來得及跟我娘和祖母串通說辭,不知道她們何時才能來救我。
14
翌日午時,我沒想到打通獄卒來見我的人是宮離。
她見我時眼睛泛紅,似乎哭過。
我就說她若是知道我是女子,會更激動。
「將軍,我從未想過,你……竟是女子。」
「呃,哈哈,可能是我身高七尺,容貌甚偉?」
「不!我與姐妹們常把『女子獨立,做自己的天』掛在嘴邊,卻不知,你才是真正將這一切做到的人。現在想來也是可笑,當初我們還想借你作庇護,卻不想,你也如此艱難。」
「……」
我能說都是被逼的嗎?
宮離自嘲的時間并不長,很快想起救我的事。
「我已經給各位姐妹送信,她們會想盡辦法救你出來。祖母和母親也在想辦法救你,我來見你一面是想讓你放寬心。你如今可有想說的?」
我也不隱瞞。
「如今外面編造的流言讓陛下認為我不是真正的定遠將軍,只要有辦法讓陛下相信我本就是定遠將軍。我最多犯欺君之罪,功過相抵,大約不會太為難我。
「另外,設此計陷害我的人是太子,六年前太子妃自請下堂時來我府中待過幾日,對我印象頗佳,太子心中不滿,所以想讓我死,你讓母親和祖母小心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