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這流言一下子彌漫整個京都,連你都聽到風聲了。」
我蹙緊眉頭嘆了口氣,「殿下也別做得太過分,別鬧出人命。」
宋興沅并不反駁我的婦人之見,反而嬉皮笑臉地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就你最善良,小心被扒得皮都不剩……」
他的話戛然而止。
我忽地想起原書里我死時衣不蔽體、暴尸街頭的慘狀,又猛然憶起愛著宋翎杭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我慘白了臉,苦澀地問宋興沅,「宋翎杭……他還好嗎?」
之前早在宋興沅覺醒后不久,大宋西北邊境就屢次有敵軍入侵。
原書中本是四皇子帶兵親征鎮守西北,只不過此次因為太子失蹤,四皇子不甘心放棄爭奪太子之位,并沒有自請出征。
我在丞相爹爹面前說盡好話,在宋興沅身邊竭力推薦,終是將宋翎杭推出京城。
為的就是讓他帶兵前往西北邊境,脫離原書劇情,讓他斷了被劇情控制著與蘇慕兒接觸的機會。
「你還用得著擔心他?」
「你又不是不知我這堂弟武藝超群,區區一群蠻夷之邦,哪里會是他的對手!」
宋興沅緊捏著手里的杯盞,「你有這心還不如擔憂一下我,群狼環伺,我比他處境可憐多了。」
我抬頭與他對視,竟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縷嫉妒的情緒。
沒錯,就是男人的嫉妒。
我從前與將軍府家大公子談多幾句話時,曾從宋翎杭的眼中看到這種情緒。
我有些驚惶無措,無奈的解釋,「你該知道的,我與宋翎杭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們相互陪伴十幾年,情深如海,不是我說忘就能忘的。
」
他應是聽懂了我的拒絕,語氣低沉苦笑。
「可他已經忘了你了!他跟蘇慕兒才是官配,他一定會被劇情推著與蘇慕兒成婚,到時你又該怎麼辦?」
我不說話,只平靜地看著他。
宋興沅紅著眼,拂袖落荒而逃。
他心里應該很清楚。
如果他沒覺醒,他現在也是追逐蘇慕兒的一員,宋翎杭如果跟他一樣能覺醒,那劇情同樣控制不了他,他所說的結局就不成立了。
17
主線劇情在我們倆的攪和下支離破碎。
蘇慕兒妖女的傳言倒是被顛覆了,不愧是金手指女主,三言兩語就能扭轉對自己不利的局面。
可七皇子沒有這氣運,進大牢后被老皇帝查了個底朝天,黨羽盡數連根拔起,再翻不起一朵浪花。
七皇子這條主線硬生生被老皇帝掐斷了,劇情直接崩塌了。
太子宋興沅也就在這時候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金鑾殿上。
此時其他皇子和附庸的大臣們再愚鈍,也明白了老皇帝真正的心思。
二皇子選擇急流勇退,自請出宮封了個閑散王爺,每天養花逗鳥、戲蝶游蜂,日子過得悠閑自在,好歹是保住了性命和富貴滔天的生活。
四皇子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全無希望,也向皇上求了旨意,前往邊境征戰沙場去了。
我打聽著最近的朝廷局勢,心里暗暗欣喜。
四皇子一去西北,宋翎杭就該回來了吧?
慶元年十四年春,老皇帝對外宣稱自己病入膏肓,對朝堂政事有心無力,頒布旨意讓太子宋興沅監國。
宋興沅倒也不負眾望,事無巨細,將國事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
三月后,老皇帝頒布退位詔書,傳位于太子宋興沅。
又一周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一日,天色漸暗。
我在昏暗的燭光下翻看著邊境寄來的書信,是托將軍府家大公子帶來的有關宋翎杭的近況。
信中提及宋翎杭自去往西北邊境,其真人看著如同失了魂的傀儡般奇奇怪怪,上陣殺敵全憑本能反應,卻偏偏武藝高強,每次都能避開要害死里逃生。
看到這我不禁陷入沉思,既然屢次死里逃生,為何還是沒有覺醒?
難不成必須如同新皇那般由我親自救醒,才有覺醒的可能?
我低頭摸了摸手上的佛珠,把它放在燭光下細細觀摩。
自打那日救了宋興沅一命,佛珠上沾上的那一抹血痕就嵌入了佛珠中央,原本黃色的珠子有些混著鮮亮的紅,竟是洗不掉了。
我正發著呆,手腕就被輕輕握住了。
新皇宋興沅拉過我手上的佛珠草草看了一眼,淺笑道,「這珠子倒是怪異,黃里透紅的,只不過顏色不純,我那有更好看的佛珠,明日讓人給你送來。」
我收回手,起身向他行了個標準的禮儀。
宋興沅哭笑不得,扶我起身還調侃道,「我做太子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守禮,三天兩日跟我吵嘴打架,如今我不過是換了身行頭,你竟也這般注重起禮儀來了?」
我嚴肅認真地回他,「皇上如今貴為天子,我一介臣女,萬不敢如從前那般對您無禮。」
宋興沅沉默了半晌,突然撫摸著我的臉頰,神色溫柔又認真。
「嬌嬌,我如今登基為帝,后宮暫且無人,你可愿入宮做我的皇后?」
我沉默了,我并不愛他。
當初選擇他作為試驗對象,只不過是因為他地位夠高,權勢有助于我推翻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