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我與太子宋興沅密謀數日吵出來的計謀。
太子巧借幕僚之手,將原書中這首詩提前透露給了七皇子,又引誘七皇子題詞作畫將詩獻給老皇帝得了獎賞。
而今皇后生辰宴,身在閨閣的蘇慕兒完整地頌出了這首詩,就少不得會招惹老皇帝懷疑他們二人私下的關系密切。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只是兒女情長,往大了想就是勾結戶部尚書。
涉及到國家財政,以老皇帝多疑的性子,七皇子算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了。
七皇子被算計一把,大概也會理所當然地懷疑蘇慕兒背著他與其他皇子合作,捅了他一刀,原本堅定的盟友關系一下子岌岌可危。
接下來無論蘇慕兒與七皇子如何辯解,他們倆的關系都算是擺在了明面。
15
近日宋興沅三日兩頭悄悄潛入我屋內,說是與我商討未來的大事,怕其他地兒隔墻有耳。
我倆跟歡喜冤家似的時常因為意見不合拌嘴,甚至差點大打出手。
這日,宋興沅又來了!
他手里隨意地把玩著一個翡翠釵子,癱在軟榻上一副流里流氣、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人,真是與原著中描寫的玉樹臨風相差甚遠,這般痞子作態實在不忍直視。
「本殿掐指一算……荊州瘟疫怕是已經悄然發生了。」
我白了他一眼,這不就是原書中的劇情嗎?
「殿下既然已經知道瘟疫即將爆發,何不早些做安排?也免得更多百姓受苦受難!」
宋興沅無賴地擺擺手,「做不了做不了,本殿如今可是下落不明之人,哪里有這麼大的本事阻止這場瘟疫蔓延?」
說真的,若不是這場變故,我倒真不知原來老皇帝最喜歡的皇子當真是太子宋興沅。
原書中太子被廢,怕是因為宋興沅失職一事鬧得過大不好收場,老皇帝不得不暫時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平息眾怒。
如今太子無端被刺殺,其余幾位皇子中必有幕后黑手。
老皇帝為了最愛的這個兒子,愣是順著這場陰謀讓太子假失蹤,以便他揪出背后下死手的人。
「怎麼?你又發什麼愁?」
宋興沅見我發愣,伸手戳了戳我的腦門,沒好氣地解釋,「本殿雖然沒本事阻止,那不是還有蘇慕兒能阻止麼?」
「可若等到荊州瘟疫爆發,蘇慕兒得知消息再自請前往荊州治病,怕是來不及,依舊會有大批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宋興沅聞言坐起身。
「我安插了幾個人在蘇府,我這就去傳信,讓他們想辦法從蘇慕兒那套出瘟疫的解藥,再秘密讓人送往荊州,如此可行?」
我點頭,「我覺得可行,但得讓你的人謹慎些套話,不要引起蘇慕兒的懷疑。」
「放心吧,我派過去的那幾個細作都是戲精,演戲個個在行,不然豈能在蘇府混得如魚得水?」
宋興沅起身走到門口,又突然折返回來,將手上把玩許久的翡翠釵子插入我發間。
他猛地湊近目光灼灼地看我,手指輕輕撥動那釵子上的流蘇。
「果然適合你,真好看。」
說完風一般轉身就走了。
我把頭上的翡翠釵子取下來放在手心仔細端詳。
是宮中御用的式樣,成色堪稱極品。
抬頭看著宋興沅偷摸翻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雜陳。
16
有了解藥,荊州瘟疫剛起了苗頭就被滅掉了。
不過路途遙遠,消息還沒來得及傳回京城。
等消息傳到京城時,七皇子已然在金鑾殿上進獻錦囊妙計,又是一次精準踩雷。
「你是不知我那七弟多會演戲,撲通一聲跪在殿前,大聲呼吁讓我父皇出動兵力準備鎮壓流民,并聲稱自己手握瘟疫的解藥,愿自請到荊州為民治病……」
宋興沅手舞足蹈地給我還原七皇子在金鑾殿上出的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我好奇詢問,「蘇慕兒又是怎麼回事?」
「她呀,她是被七皇子供出來的。」
說起這事他似乎就來勁,坐直身子神神秘秘地湊到我耳邊,「你說她跟七皇子真沒點那什麼嗎?怎麼事事湊一起去了?」
湊得太近,我把他推遠些,鄙夷地瞥他一眼,「你在原書中不也對她趨之若鶩,愛而不得嗎?」
宋興沅慌忙舉起雙手自證清白。
「天地良心,書中我那是受劇情擺布、身不由己,現在的我對她可絕無半點心思,你可不許污蔑我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正事,蘇慕兒怎麼也進大牢了?還有最近京城怎麼傳出了她是妖女的風聲?」
他又躺回軟榻上,「我那七弟信誓旦旦地說荊州瘟疫爆發,他有解藥可以根治,恰巧我早上剛剛給父皇通了密信告知他荊州瘟疫已被控制住,父皇懷疑荊州瘟疫與他有關,一怒之下把他押進大牢審問了。」
「他禁不住嚴刑拷打,認為是蘇慕兒設局害他,就把蘇慕兒供出來了。」
「現如今父皇對蘇慕兒的身份生疑,已經派出麒麟暗衛調查蘇慕兒的身世了。
」
他忽然嗤笑一聲,「至于妖女嘛……」
「我看父皇心存疑心,順水推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