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昏君曾掀了桌案,怒斥道:「皇后啊皇后,朕心疼你所以沒有殺了她,可你居然讓她來顛覆朕的皇權,十八載夫妻,居然抵不上一個孽障。
「早知今日,朕就應該在她出生時親手掐死她,永絕后患。
「會挽雕弓……朕倒要看看她一個殘缺之人到底能不能挽起長弓。」
大軍揮師北上那日,西北也傳來了消息——靖寧已召集高家三千舊部,可以隨時動身趕赴上京。
07
近年來,由于昏君無能,大部分軍餉都進了宦官和貪官的口袋,導致大周兵微將乏,軍隊一擊即潰。
掛著「趙」字旗幟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短短二十天便拿下江南十四州。
再加上大軍途經之地,堅決不傷百姓性命,不拿百姓糧食,并收繳各地貪官污吏的贓款,盡數送往受災地區,為這場戰爭打下了堅實的后方基礎。
我也趁這段時間學會了騎馬,盡量地避免給軍隊帶來負擔。
大軍繼續北上,在潁州遭到姜瑜所率軍隊的抵抗。
昏君為把大軍阻擋在嶺南外,調集十萬大軍鎮守嶺南,潁州地處嶺南的咽喉要塞,地勢易守難攻。
況且夏垣剛被冊立為儲君,為保夏垣的儲君之位和姜家的榮華富貴,姜瑜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鎮守嶺南。
而我軍加上起義軍只有五萬人,比朝廷的軍隊整整地少了一半。
正當我和李預等人都以為潁州之戰要膠著許久時,深夜潁州城內卻響起炮火聲,城門大開。
只聽炮火聲中有人在城樓上高呼:「推翻昏君統治!恭迎公主入城!
「潁州駐軍恭迎公主殿下入城!」
與李預相視一眼后,我徑直飛身躍起,騎上戰馬,沖身后的五萬大軍吼道:「眾將士聽我號令:火速入城!」
潁州城內的火光亮了整夜。
拂曉時,姜瑜的十萬大軍死傷一萬,降了三萬,剩下的六萬人跟著姜瑜跑了。
我沒有乘勝追擊,只下令讓大軍在潁州城內休養三日,隨后讓一個士兵帶我去見潁州城駐軍的首領。
我見到他時,他正在為傷兵包扎傷口,明明自己身上已經沒幾個好地。
我沒打擾他,等到他為傷兵包扎好傷口后,我才出聲詢問:「請問是霍琰將軍嗎?」
他回過頭,只看了我一眼,便迅速地起身抱拳行禮:「末將參見公主殿下。」
周圍的士兵見狀,也欲起身行禮,我連忙道:「諸位是大周的英雄,與本宮不必如此見外。
「也請霍將軍不必多禮。」
霍琰順勢直起身:「若公主殿下找末將沒什麼事的話,末將就先告退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等到霍琰轉身離去時,我才急忙開口:「將軍的深明大義令我十分佩服,所以想親自拜訪一下將軍。」
霍琰頭也沒回,背對著我微微地擺手道:「一介武夫而已,無所謂什麼深明大義。」
08
事后我與李預談到過霍琰。
他說霍琰驍勇善戰,是軍中有名的常勝將軍,但也是出了名地年輕氣盛,剛直不阿。
昏君本欲封他為禁軍統領,他卻以朝廷中人明爭暗斗、爭權奪利與他的所求相悖為由,拒絕了昏君的冊封。
昏君氣極,又舍不得損失一名可以一敵百的猛將,只得把霍琰貶至潁州做駐軍首領,鎮守嶺南。
大軍即將起程前,霍琰主動地來找我了。
據說是在李預那里碰了壁,才不情不愿地來找我。
他說他想率領前鋒部隊,先行出擊。
我把霍琰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才不疾不徐道:「允了,不過本宮有一個要求。」
霍琰從面無表情,到驚訝萬分,又變回面無表情:「公主殿下請說,末將定竭盡所能。」
「本宮要將軍養好傷后再領兵出征。」
這次霍琰的表情直接變為迷茫,但他轉瞬道:「末將的傷早已好了,不礙事。」
我也沒反駁,輕聲道:「那請將軍與本宮比試一場吧,就比射箭,如何?」
霍琰看看我右側懸空的袖子,又看看我不容置喙的神情,緩緩道:「恭敬不如從命。」
我和霍琰來到潁州城內的練武場,又請了霍琰的副將來做裁判,聽聞我要同霍琰比試射箭,一時間練武場內涌出好多人。
見我在練武場中央不慌不忙地脫下右腳的鞋襪,這些男兒又手忙腳亂地捂住眼睛。
等到我用右腳夾住弓身,試了試弓弦的硬度時,他們才臉紅耳赤地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上。
我和霍琰每人射五箭,五箭后誰的點數大誰勝。
前四箭我與霍琰都正中靶心。
第五箭,本來兩人都已拉起弓,卻又同時放下了。
「本宮認輸,本宮技不如人。」
「末將認輸,但憑殿下吩咐。」
四目相對,我和霍琰都心領神會對方的意思,倏然失笑。
我不忍見他為了與我比試,忍著疼痛拉弓射箭,導致傷口裂開。
他則見我為了讓他安心地養傷,不再保留自己的所學功夫。
霍琰來自上京,怎麼可能不知道「中宮嫡女,會挽雕弓,則天下易主」
的預言呢。
比武過后,李預早早地在場外等候著我,等我穿好鞋襪走出練武場,李預很是尊敬道:「下官今日總算知道皇后娘娘為何會選中殿下了,殿下的颯爽英姿令下官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