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血的續命藥丸 ,塞了幾次 ,勉強 塞進他嘴里。
做完這些 , 我的雙手才后知后覺開始 顫抖。
「謝咎 … …
「你 可 不 能 死 , 咱 們 還 沒 成 親
呢 … …」
我聲音發顫 ,試圖喚醒他。
「你留下的信, 我看了。
「明明那年在涼州城外的杏花林中 , 是你救的我, 你為何不告訴我?
「你說給我留了后路, 若有意外, 讓我 去岐川 … …
「但從你在涼州救下我 , 我睜眼看見 你的第— 眼起, 我的后路只有你。
「若你死了 ,我絕不會獨活 … …」
… …
「你 … …不可以 … …」
細弱蚊蚋的聲音, 恍若驚雷。
我猛地—怔 ,連呼吸都屏住了。
地上謝咎睫羽微動 ,終于睜開眼睛。
明明連呼吸都費勁。
他卻還要拼盡全力 , 顫抖地朝我咧開 嘴 ,露出—個笑容。
「阿黎 … …你別哭呀 … …
「還沒娶到你 … … 我肯定會活下去 的 … …
「這— 次 … …是你救的我 … …」
28
這場仗, 終于贏了。
淮王被謝咎舅父生擒。
原本入夜要攻來都城的大軍 ,不知為 何悄無聲息。
第二日才聽說沈問安死了 ,死于毒發 后, 被人— 刀扎入心口斃命。
而那個殺了他的妾室蘇杳杳 , 卻不知 所終,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敵軍群龍無首 ,—大早便繳械投降。
—場風波就此平息。
謝咎說得不錯。
新帝同先帝不—樣。
這 — 次鎮國公與他無詔調兵 , 新帝不 僅沒怪罪。
反而大肆嘉獎。
不僅恢復了他「祈王」的身份 , 還了 鎮國公軍權。
還在京中重新賜了府邸 ,留謝咎在京 中養傷。
但被謝咎謝絕了。
傷口才結痂 ,他便鬧著要回云州。
出 發 那 日 , 新 帝 微 服 出 巡 ,特 來 相 送。
城門口 , 他們兄弟二人不知道說了些 什麼。
遠遠看見新帝點頭拍了拍謝咎的肩 , 笑著朝我的方向望來。
下— 瞬 ,謝咎也笑開了。
他們并未聊多久。
回云州的馬車上, 我好奇地問他。
他卻不答。
只神秘兮兮笑道: 「阿黎 ,咱們趕回 云州 ,大婚肯定也趕不及了 , 不如咱 們轉道去涼州吧?我想去鐘將軍和你 父母墳前磕個頭 。」
他不說 ,其實我也能猜到。
大約他求了皇上還我祖父清名。
轉道去涼州 ,并非只是磕頭。
他大約還盤算著 , 到時候給我 — 個驚喜。
胸口處有些酸澀 ,又有些發軟。
看著對面眼睛都快笑沒了的謝咎。
我終究沒忍心拆穿。
只主動牽起他的手 ,同他笑。
「好。
「—切都依你 … …」
-完-
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