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流放邊關后,未婚夫和常年被我欺辱的皇妹在一起了。京中人人都說,她是我的替身。后來宴席上,她冒冒失失,打碎了我母后的遺物。跪在我面前,淚如雨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
李無遮將她拉起來,圈入懷中,冷著臉看我:
「你有怨言沖我來,不要欺負你妹妹——」
話音未落,我拔劍,對準他喉嚨。
「急什麼,這不就輪到你了嗎?」
「這麼愛,那你陪她一起死。」
01
回京第二日,我入宮覲見父皇。
宮門前,我翻身下馬。
一眼就瞧見了幾步之外,再熟悉不過的兩道人影。
曾經與我定下婚約、自幼一起長大的竹馬李無遮。
和我同父異母的皇妹,姜靜月。
「風寒才愈,怎麼今日又穿得這麼單薄?」
李無遮皺著眉,解下身上的披風,將她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等下回了宮,等暖和了再脫下來。」
雪落在她眼睫上,又在眨動間融化成水,順著那張柔美的小臉淌下來。
顯得格外楚楚可憐。
「我聽說……皇姐前幾日回京了。」
姜靜月吸了吸鼻子,眼圈有點發紅,
「宮中人人都說,她如今有戰功在身,便是要殺了我,父皇也只會應允……」
「有我護著你,誰敢?」
我站在一旁,終于沒忍住出聲:「二位倒是情深似海。」
李無遮猛地回過頭。
看到是我,他下意識向前一步,將姜靜月護在身后。
然后低聲叫道:「舒意。」
我將腰間佩劍提了提。
還沒開口,姜靜月先出聲了:
「三年未見,皇姐絲毫不受邊關嚴寒影響,愈加風華絕代了。」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沖我堆出一個討好的笑。
那樣子,真是無辜又可憐極了。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著她,片刻后,突然冷嗤一聲:
「比不得你姜靜月,如今比三年前更加面目可憎,本宮多看一眼都生怕自己吐出來。」
「姜舒意!」
李無遮一聲怒喝,「你才回京,便又要處處針對阿月嗎?」
「怎麼,不可以嗎?」
他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當年你便驕縱跋扈,事事針對你妹妹,本以為流放三年能磨平些。」
「想不到如今,竟然惡毒至此!」
一陣尖銳的痛意翻滾著從心頭漫上來。
我站在越發凜冽的風雪中。
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從前。
三年前我被父皇流放邊關時。
李無遮上上下下求了個遍,卻始終找不到救我的法子。
反倒因為動靜鬧得太大,被他爹抽了二十鞭。
離京那日,他來送我。
因著受了鞭傷,臉色透著失血的蒼白,眼圈卻泛著一點紅。
「舒意,我會等你回來。」
「不管多久,我都會一直等著你。」
02
回過神,我冷笑一聲:
「是了,我性子跋扈。不僅跋扈,我還殺過人呢。」
「害怕的話,就讓你懷里那朵小白蓮夾著尾巴做人,少來惹我。」
將李無遮和臉色陰霾的姜靜月丟在原地。
我轉身離開,去御書房覲見父皇。
談話結束時,時間已近黃昏。
我正要告退,他突然想起什麼:
「你此番回京,是不是還未見過延君?」
我愣了愣,點頭:「……是。」
「去見見他吧。」
姜延君,與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母后病逝后,便是我們二人在宮中相依為命。
三年前,我是代他受過,才被父皇貶去了北疆苦寒之地。
那時傾盆大雨,我被罰跪在殿前。
哥哥替我撐著傘,眼圈發紅。
我嘆了口氣:「我如今戴罪之身,皇兄還是離我遠些好。」
「舒意,是我做事不夠周全,又沒保護好你。」
他說,「我不是個稱職的哥哥。」
三年過去,他已貴為太子。
然而如今,我在東宮外站了一個多時辰。
門口的宮人始終說他公務纏身,無暇見我。
我靜默片刻,輕聲道:「既然哥哥有事,我改日再來拜見。」
轉身走到門口,卻迎面撞上姜靜月。
李無遮不在,她也不在我面前裝小白花了。
挑挑眉,笑瞇瞇地問我:「怎麼了皇姐,太子哥哥不肯見你嗎?」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揪過她衣襟,一腳踹在她膝彎。
她吃痛地跪在雪地里,我又按著她的腦袋往積雪里埋。
「明知我有戰功與封賞在身,見了我還不行禮,莫非這就是皇妹學的規矩?」
看著她滿臉狼狽地倒在雪地里,我這才暢快地直起身離開。
走到夾道時,卻又忍不住回頭望去。
剛剛還公務纏身的姜延君,聽到姜靜月來見,迫不及待地命人開了宮門。
「我讓人燉了你最喜歡的甜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遠遠地,姜靜月故作堅強的聲音傳進我耳朵里,
「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停頓片刻,嗓音里忽然帶上了抑制不住的哭腔,
「……大概皇姐才回宮就看到我,覺得不開心吧。」
03
七日后,宮中有宴。
我回京后這些天,京中流言四起。
都說我從前年幼頑劣不堪,多次欺辱姜靜月。
在邊關待了幾年,心性更是兇狠殘暴。
一回來就處處針對她。
「針對也很正常吧?畢竟自幼和忠勇侯世子訂下婚約的人,分明是三公主啊。
」
「聽說一開始世子殿下只是拿六公主當三公主的替身,后來才日久生情的。」
「你們還不知道呢,那日三公主在東宮外站了半日,太子殿下都不肯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