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如玦著手去處理長明宮的事了，我只需等著回去就是。

這帝王寢宮，雖說是彰顯恩寵，卻實在不方便。

他一去就是三日。

不過我不急。

季如玦已經陪了我一個月了，一找她就是要她搬宮，該著急的不是我。

回宮那日本來風平浪靜，到了門口卻忽然竄出來個小宮女。

那些異世之女一個兩個地都敗給了她，我還以為是個多聰明的。

沒成想和季如玦一樣，都是蠢貨。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季如玦，好似有訴不完的苦。

我皺了皺眉。

這就是他找的那個替身，楚婧。

季如玦臉色一變，剛要開口就被我打斷：「這位……姑娘，好生面熟，像是在哪見過。」

念竹裝作驚訝地捂著嘴，小聲呼道：「公主！這人長的和您好像！」

我聽了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走近些左右看了看：「確實。」

她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屈辱一般，眼淚一串的就落了下來。

季如玦看著有些心疼，但沒動作。

楚婧想拉他的袖子卻被躲開，身子僵在了原地。

我裝作沒看見：「姑娘怎麼哭了，可是受了委屈？不如告訴本宮姑娘的名字，也好聽聽你的冤屈。」

「我叫楚婧……」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卻剛好能聽清。

念竹念蘭當下就變了神色，照我教的往季如玦面前一跪就哭。

「陛下，陛下，這宮里的宮女真是反了天，莫不是真以為公主已經去了，都開始沖撞公主名諱了！」

「公主身子一直不好，指不定就是被她方的！」

04

楚婧哭著說沒有，一邊跪在地上磕頭。

她當然沒有。

因為這名字是季如玦賜的。

我裝作不忍地叫她起身：「無妨，左右我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次，不怕這些。

」

「好了。」

季如玦開口的瞬間，楚婧身子一抖。

「你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還說這種晦氣話，叫這宮女改名就是了。」

我順著桿爬的卻不快，還假惺惺地鬧了兩句。

楚婧被拋到了一邊，季如玦陪著我進了門。

長明宮的院子里多了個葡萄架，取代了我的秋千。

我對著念竹叮囑了句：「記得把我的秋千換回來。」

季如玦皺了皺眉。

那秋千其實已經壞了。

楚婧和他鬧玩的時候意外弄斷了繩子，這才依著她又搭了葡萄架。

「景兒，你那秋千被蟲蛀了，在內務府修著，這兩日你先將就一下，修好了就給你送回來。」季如玦輕聲哄著，我卻搖了搖頭。

我看著他，眼淚說掉就掉：「蛀了？當真是蛀了，還是因著楚姑娘給燒了？」

「陛下，我是溫良……卻不是傻，您既然找了人來替我，又何苦留我一命呢？」

我哭得梨花帶雨，季如玦心疼得不行。

「景兒，好景兒，別叫朕陛下，別哭了，是朕錯了。」

他一扶我就輕輕推開，順勢倒在地上裝暈。

季如玦急得忙叫太醫，把我打橫抱起，還不忘吩咐了一句：「趕緊拆了葡萄架送走，別讓景兒看見。」

在季如玦看不見的地方，我和楚婧悄然對視。

她的視線陰毒，卻在看到我時瑟縮了一下。

「來日方長。」我用嘴型說。

05

自打這事過后，我就把季如玦晾在了一邊。

任憑他日日低頭求見，我都大門不開。

可偏偏又叫人給他透信兒，今日說我兀自垂淚，明日道我念些酸詩。

季如玦的愧疚與日俱深，為我辦了宮宴。

許是為了炫耀我倆的親近，這宮宴竟還請了外男。

大將軍蕭馳野、翰林學士陳汝左，甚至還有我的便宜爹左相。

說起來也是荒唐。

季如玦這皇帝當的一般，滿腦子情愛，一直以為左相對我好是因為愛慕我。

……當年我的身份是個農家女，他竟都不查查。

他一臉勝者的微笑，對著底下的人遙遙舉杯。

可他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我順著看過去，看見了正給陳汝左倒酒的侍女。

楚婧。

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陳汝左正巧抬頭，一眼就看見了她的臉。

楚婧悄然眨了眨眼，含羞地低下了頭，露出發間的簪子。

完了。我心想。

她要涼了。

如我所料的，陳汝左突然笑了一聲：「這丫鬟倒是有趣，不僅長的和永安公主有兩分像，穿戴的竟也沖撞。」

蕭馳野聽罷看了過去，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宮中不許佩劍，可他手中什麼都是武器。

酒樽一擲出，也把楚婧砸的摔倒在地，頭上鼓了個包。

「刁奴，竟敢偷東西！」

「哦？那就是我沒走眼，這丫鬟頭上的簪子還真是將軍送公主的及笄禮。」

旁的人竊竊私語聲響起，這話像是雷鳴昭示了楚婧的心思。

更是一巴掌扇在了季如玦的臉上。

他前幾日還向我保證，這楚婧絕不是我的替身，今日就在她頭上看見了我的簪子。

06

季如玦面子掛不住，我還添了把火。

「蕭將軍送的這簪子本宮愛用，前些日子還在找，卻沒想到……」

我話的意思明顯，一時間眾目睽睽都對滿了楚婧。

蕭馳野冷笑一聲，嚇的楚婧六神無主，連滾帶爬地跪好了求季如玦。

「陛下……陛下，我錯了，陛下救救我……」

「蕭將軍，是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她哭著求了一圈，季如玦臉色愈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