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要走到母親床邊，卻被裴隱和管家擋住，我只能透過縫隙看母親的尸體，我看到母親面目鐵青，這分明就是被勒死的模樣。

我聽到身后傳來「嗚嗚嗚」的聲音，回過頭一看，楊飄飄嘴里被塞了一塊布，說不出話來。

見我看著楊飄飄，一旁的裴隱說：「她潛入二夫人房中想要盜竊財物，看到了病逝的二夫人受了驚嚇大叫出聲被門外看守的家丁發現。」

我看著裴隱的臉，他說得十分真切，要不是我剛剛看到了母親的尸體，還有知道他和楊飄飄的關系，我都相信了他的說辭。

「這事先別告訴裴立。」父親看著我用不容違背的語氣命令我。

我點點頭，離去時最后看了一眼裴隱，我總覺得他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

回到院子里，我讓蓮心幫我打探消息，他們會如何處置楊飄飄。

蓮心回來告訴我，他們將楊飄飄活活打死后，扔到了亂葬崗。

「蓮心，你覺得二哥是個怎麼樣的人？」

蓮心不明白我為何這樣問，想了想將自己心里想的說出來：「其實二少爺只是性子急了點，但對我們都不錯，有一次我不小心將茶水濺到他衣服上，二少爺也沒有生氣，只是讓我以后做事小心點。」

是啊，重生后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好像忘了去思考這其中的不對勁。

「小姐，夜黑了。你要去哪里？」蓮心見我要出門，提醒我時辰已經不早了。

「我去去就回。」

我趁著夜色從后門溜出去，先是去了亂葬崗。

楊飄飄的尸體被隨意丟在一旁，我忍著惡心取下她口里塞的布，跟我想的一樣，她的舌頭早就被人拔了。

「這就是你愛的男人。」

「下輩子找男人要睜大眼睛啊。」

楊飄飄是為了裴隱才蓄意接近裴立，現在裴隱回到裴家了，知道他所有秘密的楊飄飄自然是留不住了。

我想起那張紙條，我當時一眼就看出這筆跡很像是裴立的，但有一個字裴立總是多寫一筆，但那張紙條上寫的是對的，我以為那是陷阱，要引誘我去裴立院子。

現在想來，是不是楊飄飄發現了什麼，想要偷偷告訴我，結果我沒有赴約，她就只能去找母親，結果撞見了母親被害的場景。

害死母親的人是誰？

楊飄飄發現的秘密是什麼？

08

第二天我坐在花園里曬太陽，看到管家帶著幾位郎中朝后院走去。

「管家，是誰生病了嗎？怎麼一下子請那麼多大夫？」

「小姐，是……」管家朝我走近幾步，低聲對我說：「是二少爺，二少爺神志不清，滿嘴胡話。」

我跟著他們一起到了裴立的院子，裴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你是我，我也是我！」

「二哥！」我走上前去抓著裴立，「二哥你在說什麼？」

裴立見到我嚇得捂著頭蹲在地上，嘴里一直重復著：「臉！臉！臉！」

「小姐，二少爺一大早就變成這樣，老爺知道了讓我趕緊去請大夫！」

我站在一旁看著幾位郎中給裴立診斷，他們得出了共同的結論——失心瘋。

「可以治好嗎？」

幾位郎中全都搖頭，這病難治啊。

我看著趴在地上時哭時笑的裴立，他不像是裝的，以他的智商也做不出這麼高級的事情，昨天明明還好好的，過了一晚上怎麼就瘋了？

裴立變成這樣，昨天母親又病逝，這兩件事前后發生，父親覺得晦氣，便讓管家把裴立安頓在城外的小宅子里，派了幾個丫鬟小廝照顧他。

這麼一做就直接是把裴立從裴家除名了。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腦海里反復思索著裴立嘴里念叨的那句話：「你是我，我也是我。」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想了許久，我還是沒有想通。

這段時間過得十分平靜，裴隱每天都跟著父親外出做生意。裴府還是和以前一樣，只不過母親不在了，裴立也不在了。

眨眼間就要過年了，團圓的日子，每年都是父親、母親、裴立和我，我們一家四口一起守歲吃飯。可今年母親不在了，父親自然是跟裴隱一起，裴立他早就忘到了腦后。

我吩咐廚房煮了些裴立喜歡吃的，親自送到城外的小宅子。

兩三個月沒有見到裴立，他病得更加嚴重了，整個人神志不清，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拿了一根燒雞腿遞給他，裴立吃了一口便吃不下，發瘋般地將雞腿扔在地上，大哭大鬧起來。

我看著揮舞手臂的裴立，注意到他右手臂關節處沒有一塊紅色胎記。

怎麼可能？我清楚地記得，上一世，裴立拿劍砍下我的雙耳，揚起的衣袖露出了右臂關節處的紅色胎記。

難道是我記錯了是左臂？

我按住裴立的左手臂，仔細查看，沒有任何胎記。

「我的臉……臉……」

裴立沖著房頂大喊了幾聲就昏睡了過去。

臉？

難道上一世害我的人不是裴立？

一個荒謬的想法涌上心頭，我被這個想法惡心到了，彎下腰止不住地干嘔。

09

從城外回裴府，我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也發燒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