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人便可抵千軍萬馬,你自己好好待著吧。」梁王說完,又朝周圍的兵士大喝:「保護祭壇,不可擅離。」
說罷,飛身同涌上來的士兵纏斗起來。
「梁王,你如今做出此種大逆不道之事,還不束手就擒。」為首的將軍喊叫道。
「死道士,你竟然做法謀害太子,我命你速速收手!」
楊統領也怒目看我,咆哮道:「柳宴曦,太子在府上為你備著嫁衣,想趁著與我妹妹昏禮之際,瞞天過海也娶了你。他對你一片真心,你竟敢聯同梁王做出謀害太子之事,你還不快讓那施法的道士停下。」
「聽我號令,先殺了那個道士,救下太子。」
「負隅頑抗的士兵們,不要再抵抗了,你們跟著梁王謀害太子,犯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還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梁王乃是皇子,犯了錯也不會死,你們肉體凡胎,又有幾條命可活——」
「楊靖,這個弟兄們曾跟著我出生入死,你不必跟他們白費口舌——」
正此時,一個士兵飛上高臺,一劍劈在綁著假謝綏的繩子上,原本守在高臺周圍的士兵也飛身上去,與之纏斗在一起。
我被釘在當場,忘記了反應,眼神死死望向祭壇,只要普慧好了,只要普惠好了,謝綏回來,當前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了。
不必害怕,柳宴曦,不用害怕。
「曦兒,咱們走,快走。」三哥趁亂跑過來,生拉硬拽扯住我的:「咱們走。」
「我不走,三哥,謝綏還在這,術法還沒做完。」我急得快要哭出來:「你看,還剩三張符,馬上就好了,貓,貓還在呢。」
話音未落,一道血唰地噴在我的臉上。
「聽話,快走,這太亂了。
」三哥胡亂抹了一把我臉上的血,一把將我扛在肩上,飛速往出口跑。
普慧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成了,成了——」
一個士兵一劍刺向了普慧的胸膛,普慧笑著笑著沒聲了,一把劍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插著劍,「哐」地一下倒下去。
「林統領,太子......太子沒氣了......」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叫,喧鬧的人群更加騷動起來。
我聽到了一聲渾厚的大喝聲:「聽我號令,將這些逆黨捉拿歸案,帶回去由圣上裁斷,一個也不要放過。」
「不——」,謝梁飛上祭壇查看,終于被團團圍住,他不可置信地癱坐在地,遙遙向我一望。
眼神里終于浮現出震驚、恐懼、疑惑、不解......
祭壇上是眾人口中沒氣的謝綏,灰袍變紅袍的普慧和依舊被綁在高高柱子上的,我可憐的小白貓。
漫天的雪花落下,一片迷蒙中,無數士兵舉著劍朝我和三哥追過來,為首的是楊統領。
「柳宴曦,柳昱明,你們無處可逃了,殺害太子,株連九族——」
32
三哥騎著馬一路狂奔,我在他懷里抖成了篩子。
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就在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怎麼會突然變這樣。
「三哥,不是你看到那樣的,我說的都是真的。謝綏不是真的,我和梁王是要找人救他,沒有想造反謀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剛告訴你我被鬼附了身,再告訴你謝綏也被人附了身,然后告訴你,我的貓是真的謝綏,我都覺自己是個瘋子。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謀害謝綏。」
「不要哭曦兒,別哭。二哥在湯泉別莊,那別莊就在業平,距此處不遠的,咱們小時候不是去過嗎?你騎著馬去找二哥,讓二哥帶著你快走。
我們今日是偶然遇見梁王的,太子之事我們一概不知,不會有事的。」
身后傳來奔騰的馬蹄聲,每一聲吼叫都使我的耳膜震顫。
「柳昱明,我命你速速停下,梁王已經束手就擒了!」
「謀害太子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三哥摸了摸我的頭,他的淚順著風吹在我臉上:「真是很后悔,若是兩年前我能陪你去青云寺便好了,那樣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若是我能信你一次,也不至于你什麼都不敢告訴我,造成如今這個局面。」
他突然將韁繩塞進我手里,死死纏了幾圈:「業平的路很好走的。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在下一個轉彎往左,再走幾里地,看到一個土地廟,再往前走就到了。注意看看地里的石頭,有的是地界碑。」
我心中驀得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三哥,你要干什麼?」
「拉好韁繩,我和爹爹會平安的,快去尋二哥,讓他帶你走。」發間簪子突然被拔下,馬兒猛地嘶鳴一聲,揚起了前蹄,大力將三哥甩下去。
呼嘯的風雪里,我聽見三哥的聲音:「曦兒,快跑。圣上是明君,等真相查明,我們都會沒事的。不要怕,快跑。」
馬兒發了狂,飛一般地彈出去,我的耳邊全是呼呼風聲,眼前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
我不敢回頭看,腦中全是士兵所說的「太子死了」和「謀害太子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上一刻我起碼還能抱抱我的小白貓,這一刻,我成了殺死謝綏的幫兇。
怎麼會這樣?怎麼忽然間成了這樣?
雪下得好大,馬兒跑得好快,我的五臟六腑都被顛出來了,我好害怕呀。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在下一個轉彎往左,再走幾里地,看到一個土地廟,在往前走就到了,注意看看地里的石頭,有的是地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