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如此，他依舊保持著警惕，一直都將我護在身后。

他推開一扇門，一張黑白的女性遺像映入眼簾，他嚇了一下，緊隨著便看見屋內有著很多的紙張、顏料。

這太能讓人聯想到「花蝴蝶」的花枝招展了。

窗外的風不合時宜地飄了進來，打破了這屋內死一般的沉寂。

我提醒道：「那里好像是個隱藏門。」

他似乎沒有多想，直接走過去推開了，果然有暗間。屋內墻壁上掛著的那一只只蝴蝶標本，栩栩如生，乍眼一看，就好似活著一般，是一幕視覺的盛宴。

我就想著在這里結果了他。

可他突然回了頭，讓我不得不將刀藏在身后。

他說：「我心里雖然懷疑會是一個年齡小的女孩做的，但我并不愿意相信，那時候她才 18 歲。」

我情不自禁地回了一句：「18 歲的女孩得多絕望才會想著殺人？」

「你看，她的畫，她的蝴蝶，多麼美麗。」

我一時間真是控制不住地有些真情流露：「她媽媽的遺照，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可見她經常擦拭祭拜，她一定很孤獨，所以才把她最愛的畫跟她的亡母放在一起。」

「做這些蝴蝶標本需要多大的耐心，每一只都是她在最寧靜的夜里，一點一點地完成的吧。」

我問凌松柏：「有沒有可能，當年 18 歲的她，因為沒有母親而格外沉寂。后來，她遇見了一個女孩子，她似乎懂得她的孤獨，愿意跟她做朋友，她的心慢慢地被女孩打開，她開始對生活有了希望，開始相信這個世界有溫暖。可就在這時候，她發現女孩之所以接近她，只不過是為了跟她的父親茍且。

她一時大受刺激，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殺掉那個女孩，因為女孩搶走了她唯一的親人。」

凌松柏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波動，但他似乎沒有多想，只覺得我的共情能力很強，提醒我說：「辦案不能靠猜測，更不能感情用事，這些我們很快就能查清楚。」

他打電話給一個組員吩咐說：「立刻派人過來把辛月的住所監控起來，她遲早要回來的，我去找梁局申請逮捕令跟通緝令。」

趁著他接電話，我正要動手，可他突然臉色一驚，喊道：「什麼？」

18

他猛然抬頭，我根本沒機會動手。

而且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望著我不可思議地說：「剛剛小周說海市有一宗無頭案，10 年前在海里打撈起兩具尸體，一男一女，當時鑒定男性大概 45 歲，女性就是 18 歲左右，因為無家屬認領，就一直不能確認身份，剛好可以跟辛月父親的失蹤案對應上。」

我一時心臟發緊，感覺有一只強有力的手狠厲地握著它，似乎都要爆了。

我找了他們 10 年，也等了他們 10 年，沒想到他們竟然 10 年前就死了？

死在海里？

什麼原因？

10 年前的尸體肯定是早早處理了。

只是當時遺體上的物品還保存著。

我一眼就認出了當年辛奇道送給阮真的項鏈，那可是我媽媽曾經佩戴過的鉆石項鏈，是辛奇道送給我媽媽的新婚禮物。

當年我發現它掛在阮真脖子上時，辛奇道跟我說：「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從來都沒有人給她買過這些，她說她喜歡這個，我就送給她了。總之，你有很多項鏈，不會在意這一條吧？」

阮真當時也委委屈屈地說：「月月，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小氣的人，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可你卻連一條陳舊的鉆石項鏈都舍不得給我？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

她后來還說：「月月，你不是說永遠也不想跟我分開嗎？等我跟你爸爸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就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了。以后啊，我們就各論各的，你不用喊我媽。」

凌松柏好奇為什麼阮真失蹤了沒有人報案，一查才知道阮真小時候父母就去世了，跟年邁的奶奶生活。

她奶奶去世后，她的監護人變成了她姑姑，但她姑姑基本不管她，連生活費都不給。

所以，她虛偽成性，不遺余力地去騙人，只有我這樣的傻子，才會被她那可憐真誠的外表所蒙蔽。

我把她帶回家。

我把我的一切都跟她分享。

可她卻爬上了我爸爸的床。

我一直想殺的人就是她，可惜，那天偏偏是另外一個無辜的人掉入了我給她設下的陷阱。

我已然成為了殺人犯，可她卻依舊安然無恙。

19

凌松柏感覺自己距離真相太近了，可依舊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有些奇怪地問我：「怎麼突然就這麼順了，感覺無形之中有人引導著我探索這個秘密一樣？」

那是。

我心里的秘密，太久沒有人傾訴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讓你知道吧，然后帶著這秘密與世長辭，也算是讓你做個清醒鬼了。

可錯過了在家里的那一次，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殺他。

回到警局，把信息歸總之后，梁局很是高興：「這案子總算是要破了，可如今依舊沒有實際證據確定辛月就是花蝴蝶，逮捕令跟通緝令恐怕都不能發，只能發尋人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