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皇說還不過癮,又用手去推搡對方。
廢帝自小養尊處優,動手比不過我爹,被推得連退數步,后背猛地撞到書架上。
那動靜聽著都疼。
我看這大喜的日子,怎麼動起手來了。
我實在不忍心,趕緊跪下請命:
「父皇,您干嗎賜給我呀,直接賜死啊。」
04
我看這里也就我是個聰明人。
我都造反成功了,廢帝和前太子,這兩個肯定是必殺項啊。
室內寂靜無聲。
我抬頭看去,神色各異。
我爹眉頭一皺,抿唇不語,像是遇到了難題。
廢帝歪靠在書架上,嘴角勾起弧度。
我正想他笑什麼,一時不注意,已經對上前太子的眼眸。
他眼神憤恨:
「你造反都一個人沒殺,居然要將孤賜死?」
我不是不殺人,我是沒機會好嗎?
我爹回過神來,握拳輕咳:「雖然咱們是反賊,但也不能太過分。」
父皇讓我把前太子帶走,至于寧死不從的廢帝,那就先由他嚴加看管。
我爹還是太單純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我這來得匆匆,也沒有公主府邸,于是先住進了太子的東宮。
夜里,我剛掖好被子,準備入睡,就被人掀開了。
他媽的,我花了半個時辰,才掖好的被角!啊啊啊!
前太子李慕卿坐在榻邊,脫簪解衣,準備就寢。
等他快脫完的時候,我出聲制止了他:
「別睡,床上有人。」
李慕卿手持燭火,照亮了我。
「是你?」他傾身靠近,「白天想要賜死我,晚上是想在床上刺殺我?」
我自小在邊疆長大,沒見過李慕卿這麼好看的人。
他又和我離得很近,引得我口干舌燥,就張了張口。
我可能腦子抽了,把他的蠟燭給吹滅了。
李慕卿也怔住了:「陳思君,你想做甚?」
我想了想,平靜地躺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想要……」
他手里的燭臺倒了。
李慕卿臉色頓變,把被子蒙到我臉上:「你想都不要想。」
我每每把頭鉆出來,他飛速給我蓋上。
幾個回合下來,我被氣得使出小擒拿手,把他反摁在床上,側臉貼著被子。
雖然他是太子,但是身手一般,我開心極了。
「陳思君,你不能強迫我!」
手底下的人還在劇烈掙扎。
我捏住他的耳朵:「我想要你幫我把被子掖好!」
「……哦。」
我被裹成了巨型蠶蛹,翻身都困難。
李慕卿對他的作品很滿意,然后抱了床棉被,躺在了我旁邊。
他說他認床。
可能是造反太累了,我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但已經睡散開了。
我把頭從他的胸前挪開,他把手從我腰上收回。
全程保持安靜,雙方都很鎮定。
甚至李慕卿還讓我先用水洗臉。
然后我收拾好自己,鎮定地走出宮殿。
開始提起裙子,一路狂奔,殺到了父皇寢宮:
「爹,我和前太子不干凈了,怎麼辦?救命啊!」
我急促地拍著殿門。
終于開門了。
開門的卻是前皇帝,他披著紫色外袍,長發如墨,神色倦怠。
他淡淡打量我,張了張口:「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我瞳孔震驚。
這……這……這……不是說嚴加看管嗎?
我扶緊了門,身子微歪,聲音顫抖:
「你……你把我爹怎麼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05
廢帝神色一怔。
他嘆氣幽幽道:「你果然是陳顯揚養出來的女兒。」
然后指了指走廊末端的偏殿。
我爹正倚著門,朝我挑眉,像是在說你爹我怎麼會死呢。
于宮中休整一夜,他今日換上常服,稍作收拾,倒是人模狗樣。
我想他曾酒后吹噓,年輕時是風靡京城的少年將軍,看來也有三分可信。
我抿了抿唇,一跺腳道:「爹,李慕卿他摟我的腰!」
我可是陳將軍獨女,在邊疆橫行霸道,從來沒有男人敢近我身的。
我爹戳了戳廢帝:「你養的太子,什麼玩意。」
然后又看向我,比畫了個上勾拳的樣子:「那你打他啊。」
我低頭嘆氣道:「可他趁我睡著了才動手的。」
廢帝眼眸微瞇,戳了戳我爹的肩膀:「你養的女兒,不遑多讓。」
我爹一時無語,最后咳了咳:「那下次睡完,把他趕出去。」
不對勁,他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今天是我和我爹造反成功的第二天。
我們在思考侮辱完廢帝和前太子以后,應該做啥去。
思考了半盞茶,我爹恍然大悟。
他盯著廢帝,突然一拍桌子,指著對方的鼻子,一字一句道:「朕!是不是,還沒有登基?」
廢帝揉了揉太陽穴,頗為無語地說道:「你去上朝,就是了啊。」
我爹和我默契對視。
沒錯,上朝去嘍!
去了才發現,上朝整整遲到兩個時辰。
滿朝文武都在催吃飯了。
甚至看到我和我爹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有的笨蛋還問:「哎喲,陳將軍回來啦,陛下是不是不來了,趕緊咱們出去吃。」
我爹沉思片刻,我以為他要發火了。
他卻靠過來,和我交頭接耳:「誒!還別說,我確實想出去吃酒樓了。」
我附耳過去:「先上朝再說吃飯的事。」
我們就在眾人好奇熱情的眼神里,登上了高處。
然后我爹瀟灑轉身,坐上龍椅。
室內驟然死寂。
我爹和眾人面面相覷,他想把胳膊搭龍頭扶手上。
由于目不斜視,他胳膊肘搭空了,身形猛地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