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死因誰又知道呢?
這才是江欣榮不愿嫁到將軍府的真正原因。
孫儀與江欣榮百般謀劃,怎會輕易妥協?
在半個多月之后,江欣榮來找了我。
「姐姐,以前種種皆是我不懂事。
「如今即將出嫁,我想通了許多,眼下才知道姐妹情深有多來之不易。
「明日西郊有一賞菊宴,欣榮想邀姐姐一同前往。」Ɣź
我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伸手接了她那張請帖。
有人想自尋死路,那我便送她一程。
14
江欣榮邀請了很多京城貴女和公子,這場賞菊宴被她操辦得像模像樣。
我的馬車到的時候,江欣榮特意小跑著過來迎接。
「阿姐,你慢些。」
她扶著我的胳膊把我扶下了馬車。
任誰看了不說一句「姐妹情深」?
我拍了拍她的手:「如此煞費苦心,你辛苦了。」
江欣榮動作僵了僵,隨即掩飾過去:「阿姐說笑了。」
看著她在人群里長袖善舞,身旁的白鶴元忍不住道:「你這妹妹也是個人才。
「只可惜,那點小聰明全用在害人上了。」
他伸手給了我一粒藥丸:「喏,解毒丸,你先吃著。」
……
一個時辰后,江欣榮有些焦急地找到在角落賞花的我。
她故作鎮定地走過來:「阿姐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我:「清凈。」
她訕笑兩聲,從丫鬟手里接過一盞茶:「是欣榮怠慢了,這是西域傳過來的十里香,阿姐嘗嘗吧。」
我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接過茶一飲而盡。
江欣榮暗暗松了一口氣:「阿姐,我陪你到后邊賞花吧,那里的花開得更好。」
瞧瞧,人一旦開始心急,便顯得演技都拙劣了起來。
我跟著她逛了沒多久便伸手揉了揉額角。
江欣榮見狀,立馬扶著我:「阿姐可是累了?」
我皺眉:「有些頭暈。」
她:「那我扶你到后院廂房去休息。」
……
我被江欣榮扶到了后院廂房,她將我放在床上,急匆匆地便要走。
我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妹妹這是要上哪去?」
她的表情很不自然:「外面還有那麼多人,我得去招待啊。」
我絲毫沒放手,只笑道:「何必那般著急?」
江欣榮開始掙扎起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掙不脫我的束縛。
她身體似乎有些發軟,忍不住跌坐下去。
我從床上翻身下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怎麼?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張昆待會兒來了看見你?」
她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我。
「你不想嫁給他,便想著讓我嫁。
「你也就只能想到毀我清譽這種惡心人的法子了。」
江欣榮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白鶴元下在她身上的藥開始起作用了。
我把她抬到了床上,轉身便要離開。
可江欣榮卻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抓住了我的衣裳:「阿姐,我錯了……」
我扯開她的手,一字一句道:「錯了,便要接受懲罰才是。」
15
我出來不久,一個高壯的身影便推開了廂房的門,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
白鶴元看了他一眼:「也被人下了藥,意識不太清醒。
「你妹妹這次得丟半條命了。」
我移開眼,去看院落那開得正盛的菊花:「自作自受罷了。」
房間里很快便有不堪入耳的聲音傳來。
我與白鶴元對視一眼,往前院走去。
……
直到日落時分,那些個京城小姐公子們紛紛盡了興,相約著便要回京了。
一輛馬車在園外急急停下。
我聽見了孫儀的聲音:「老爺!那江如月竟敢做出這等丑事,江家今后在京城該如何自處啊?」
幾道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里,為首那臉色陰沉至極的人可不就是我父親嗎?
孫儀把他往后院廂房引:「有人親眼所見,江如月勾引了張將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做出了這種事!」
眾人聽見聲音也都圍了過來。
很快一群人便來到了廂房外。
我拍了拍前面那人肩膀:「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人唏噓:「聽說是江家大小姐因為容貌被毀,嫉妒自己庶妹許了個好人家,便使用了些腌臜手段勾引張大將軍呢。眼下,江相爺都來了,這事鬧大了!」
我驚呼:「竟有此事?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笑了:「我們也才聽說,你不知道也是……」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嘴里的話瞬間卡住。
「江如月?」他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在這兒?」
我笑了:「我一直在這兒。」
那人懵了:「那房里的是誰?」
我:「對啊,那房里的是誰?」
16
孫儀伸手猛地把門推開,還沒進去便開始叫罵起來。
「江如月你這小賤人,是不是就見不得你妹妹有半點好?如今竟敢……」
她抬腳邁進屋子里,看清了屋內景象后,聲音戛然而止。
隨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欣榮!」她不可置信地撲了過去,把床上那個精神恍惚的人抱在了懷里。
孫儀慌亂地把衣裳往她身上穿,兩只手都在抖:「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父親震驚地站在門口,臉色變了又變。
床上的男人倒是淡定,短暫的怔愣之后,便下床自顧自地穿起了衣裳。
他根本沒在意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一個人往外面走去。
路過父親身邊時,他停了下來。
「明日,我讓人去江府下聘。」
父親這才緩過神來,憤怒地指著張昆:「張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