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我……我真的不會跳,會給你丟人的。」
我雙眼含淚,顯得楚楚可憐。
他還是不放棄,「沒關系,我教你。」
陳亦然走了過來,他拉住陸修遠的胳膊。
「修遠,今天是明珠的生日,不要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說完,他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喵的,是誰非要我參加的?
但我現在是真的害怕了,完全不知道怎麼解決。
就在此時,沈明珠不知何時走到了抬上,重新拿起話筒。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接下來由我為大家演奏一曲《月光》。」
琴聲響起,眾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過去,方才的窘迫氣氛瞬間消散。
有人贊嘆沈明珠的琴技。
有人討論著她拿過哪些獎項。
還有人說她是哪位大師的弟子。
只有陸修遠盯著她的身影,下巴緊繃。
他生氣了。
生氣沒關系,就怕他遷怒我。
我急忙放低姿態,朝陸修遠鞠了個躬。
「對不起,是我給你惹麻煩了,我今天不該來的。」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便跑了出去。
留給他一個脆弱的背影。
我都那麼可憐了,就別找我麻煩了。
還好陳亦然沒有食言,接送我的司機就在外面。
誰知我剛坐進車里,他就跟了進來。
「說好的送我回去,你不許反悔!」
打車費很貴的。
「許喬,這下你高興了,你知道這個生日宴對明珠來說多重要嗎?」
「陳亦然你朝我發什麼瘋?」
「我本來就不想來,你逼我來的,你惹出來的事別甩鍋給我!」
「讓你來是想讓你認清自己,而不是來這里搗亂。」
我冷笑:「你怎麼不去怪陸修遠,還是說你覺得我好欺負,不敢怪他,就把責任推給我?」
「許喬,激怒我,信不信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送到深山里!」
我拿出手機,撥了三個數字。
「你……真實的你果然面目可憎!」
我輕笑:「陳亦然,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眼中閃過嘲諷:「未免太高看自己,我可不是那些蠢貨,會被你蒙騙。」
「既然不是喜歡我,那你能不能別老盯著我不放?」
「我們螻蟻也是很忙的,沒空陪你這種大少爺玩游戲。」
「……」
最后,我嘆了口氣,神色無奈。
「你放心,我不喜歡陸修遠,陸家更看不上我,所以我對他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陳亦然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我話的真實性。
一直到學校門口,他才低沉開口。
「離開這所學校,離開陸修遠。」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有半年就畢業了,都忍忍吧,畢竟我也忍著呢。」
說完,不顧他的神色,我下車離開。
路邊賣煎餅果子的阿姨還沒收攤。
我晚飯只吃了個小蛋糕,還有點餓。
「閨女,還是老樣子?」
「是的,阿姨。」
「你們高三的孩子很辛苦的,一定要按時吃飯。」
阿姨的兒子在一旁整理著剩下的食材。
昏暗的燈光下是他忙碌的身影,和凳子上擺放的五三。
他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不跟我一個班。
但我們一起領過補助款和獎學金。
他家里還有個生病的父親。
這世間大多數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忙碌。
回宿舍的路上,我發現手里的煎餅果子多加了一個煎蛋。
一瞬間,眼眸濕潤。
這世界大多數人都在為了生活奔波忙碌,哪有精力去想那些風花雪月。
飽暖思淫欲。
陳亦然就是吃飽了撐的,腦子里全是愛恨糾葛。
他頂多會繼續對我進行不痛不癢的精神攻擊。
然而,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他的卑鄙程度。
11
在學校看張翠芳的許強的時候,我險些沒認出他們。
我已經好久沒跟自己生理上的父母見過面了。
初中老師一直幫我瞞著,他們并不知道我在哪里上學。
就算他們知道了,路程遙遠,他們來一趟也不容易。
就算來了市里,他們也進不來學校。
這也是我當初來這所學校的原因之一。
教室外,張翠芳扇了我一巴掌,隨即坐在地上大哭。
「你個不孝女,白眼狼,真是白養你了!」
許強一邊抓著我的衣服,一邊踢我。
慌亂之間,我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陳亦然。
對上他嘲諷又不屑的眼神,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狼狽不堪的一面。
我冷靜地推開許強,拿出手機報警。
「警察跟快就來,我勸你們離開這里。」
「你個賠錢貨,長能耐了是吧?」
「自己上那麼好的學校,穿那麼好的衣服,不管爹娘的死活!」
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程度。
他們找了我三年,毫無音信,積累的怨恨早已壓制不住。
爭執間,我被許強推下了樓梯。
昏迷之前,我看到了很多人的眼神。
有嫌棄的,有害怕的,也有少數擔憂的。
而陳亦然滿臉震驚,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再次醒來時,我在醫院。
醫生說我昏迷了三天,腦震蕩加右臂骨折。
我沒想到自己會在病房里看到陳亦然。
他面上帶著絲愧疚,別扭地看向我。
「我不知道他們會那麼狠。」
我冷靜地思考著解決辦法。
「這件事因你而起,你來負責。」
雖說動手的是張翠芳和許強,但如果沒有陳亦然,他們根本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