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不到那般境界,若是有人襯托呢?
天一接過:「是。」
我擺擺手:「下去吧。」
「是。」
天一很聽話,我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不問為什麼。
哪怕我已經不是公主,他還稱我為公主。
我抽出發間的玉簪,隨手放回妝奩。
算算日子,徐芊芊的身孕有了四個月了。
過幾日,該有好戲看了。
4.
我沒想到好戲來得這麼快。
這日,徐芊芊脫簪請罪,領著一眾宮人跪在御書房門口,求褚贏放過她父親。
聽聞,褚贏倒是狠了狠心,沒立即答應徐芊芊,最后卻還是當夜留宿鳳儀宮。
聽當值的宮人說,那天夜里要水要了六七次。
第二日徐相便被釋放出獄,軟禁在家中。
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原本宮中盛傳廢后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徐芊芊懷著身孕,褚贏夜夜留宿,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
我不過下了點兒讓人狂躁的藥,讓徐芊芊郁結于心罷了,這夜夜留宿,可是徐芊芊自己的功勞了。
再者,徐相出來了也不等于無罪,我倒要看看,褚贏如何在天下百姓護著徐芊芊和徐家。
若是旁的事也倒還好,只是這徐相貪心不足蛇吞象,偏偏動了賑災的銀兩。
這會兒,皇宮外全是狀告御狀的百姓,褚贏若是明目張膽地偏袒徐家,那便坐足了昏君的名頭,徐芊芊也是妖后。
「天一。」我慵懶地倚在貴妃塌上,「聽聞徐芊芊有個哥哥,整日流連于煙花之地,你說……」
天一單膝下跪,應道:「屬下明白。」
我看了天一一眼:「我要的,是明日便天下皆知。」
天一抬頭看了我一眼,又急忙忙地低下頭去:「公主,屬下遵命。
」
天一轉過身,留給我一個背影。
「天一,我想吃你從前給我買的桂花糕。」我望著天一的背影,心里頭十分不是滋味兒。
天一愣了愣,隨機道:「是,公主。」
從前我讀書不用功,母后便會不許我吃飯。
那時候,桌上總會無緣無故地出幾塊桂花糕,我還以為是母后給我留的,可是我在宮里頭從沒見過那種桂花糕。
想來該是天一偷偷地留給我的。
5.
第二日午膳食時分,我被復了位分,解了禁足。
隨圣旨一同到的,還有皇后的鳳印。
我連鳳印都未捂熱,徐芊芊便帶著一眾宮人,浩浩蕩蕩地奔著露晨宮而來。
「皇后娘娘駕到~」
「白洛,你這個賤人,給我出來!」徐芊芊因憤怒變得尖銳的聲音傳來。
這副模樣,怕是藥效發揮作用了。
我看著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何故辱罵臣妾?」
不出意外,褚贏也該過來問罪了。
徐芊芊果然更生氣,那張美麗的臉龐這一刻扭成一團,顯得猙獰可怕。
徐芊芊上前一步,抓著我的領口,大聲地嚷道:「白洛,是不是你害我父兄?」
「娘娘說笑了,臣妾久居深宮,如何陷害令堂?再者,臣妾絕無此心。」我看著徐芊芊這副模樣,心生快意,卻裝作一臉柔弱:「望皇后娘娘明察!」
徐芊芊果然上當,一手撫著肚子,一手揚了起來,道:「你這個賤人,還給我裝!」
我看見門外明黃色的衣角時,徐芊芊的巴掌已經落到我臉上了。
「啪——」
褚贏雖皺眉,卻還是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徐芊芊身邊,查看她的手,柔聲道:「皇后怎麼如此動怒,手疼不疼?」
看著這對狗男女,我恰到好處地流下眼淚。
褚贏看著我,正準備開口,愣了愣。
畢竟,除卻失去孩子,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淚。
我生得嬌艷美麗,容貌勝過徐芊芊。
他喜歡徐芊芊無非是她會裝柔弱,我一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今日他見我流淚自是受用。
「白…… 貴妃這是怎麼了?」褚贏的聲音比平時都軟了幾分。
「臣妾……」我剛開口便被徐芊芊打斷。
「陛下,您要給臣妾做主,給臣妾哥哥做主!」徐芊芊順勢跪下,拿出帕子擦著莫須有的眼淚,「都是白洛這個賤人,害得臣妾哥哥聲名狼藉。」
「這是怎麼回事?」褚贏一臉狐疑,看樣子是還不知道徐芊芊哥哥干的好事。
「臣妾哥哥被人誣陷,說是害得青樓妓子滑胎……」徐芊芊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您要相信臣妾的哥哥,他斷然不敢如此荒唐。
「那這與貴妃何干?」
「這…… 這肯定是白洛嫉妒陛下封我為后,才陷害我哥哥……」徐芊芊怒目圓睜地指著我。
我收起柔弱,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自己的無辜。
我拿帕子揩了揩眼淚,正聲道:「皇后娘娘口口聲聲地說是臣妾,可有證據?
「臣妾禁足露晨宮多日,如何出得了宮門?
「再者,皇后娘娘所言令兄與青樓女子的瓜葛,與臣妾何干?
「難不成是臣妾出宮把令兄綁去的不成?」
徐芊芊面露難色:「這……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
這蒼白無力的解釋,沒人會信,褚贏沒有傻到那種地步。
「嗯,朕相信皇后。」褚贏嘴上說著相信徐芊芊,眼睛卻盯著我,似是要看透我。
「不過,朕倒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褚贏招了招手,身后的宮人便少了一個。
褚贏扶著徐芊芊道:「皇后還是回去歇息,以免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