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來的照片？」

許晏皺著眉對陳思雯說。

「你忘了嗎？以前你跟我說，你在鄉下研學認識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女孩亮晶晶的眼睛你一直忘不掉，這就是那張你們唯一的合照，我那天來你辦公室的時候偷走了。」

「后來我才發現，照片上的女孩，就是你的妻子。」

「這事兒夏苓肯定不知道吧，今天我替你告訴她。」

「夏苓，他費盡心思娶你，可不是為了讓我死心。」

陳思雯笑了笑，沒等我和許晏再說什麼，她揚起手中飛往洛杉磯的機票。

「再見，我發現還是外國男人直白，愛得大膽。」

陳思雯蹬著高跟鞋快步離開，我和許晏面面相覷，我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忍不住好奇地打開信封。

真的是一張照片——一個光頭小男孩和我，摟著彼此的肩膀，笑得明媚天真。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許晏。

「我就說我比許茜茜更早認識你了。」

許晏撓撓頭，露出了不同以往臭臉的表情的嬌羞。

「夏苓，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讓你和我在一起。」

「沒事，你給得實在太多了。」

我擺擺手，多大點事兒。

「……」

「你對浪漫過敏嗎？」

許晏咬牙切齒地對我說，「下班你等著。」

「報一絲啊，下班約了茜茜吃烤肉。」

我抱歉地對他說。

「不準去。」

「跟我回家。」

「……」

9

我瞄著下班時間準備偷偷溜走，卻還是被許晏抓到了。

「夏苓，你要跑哪兒去？剛結婚就讓我在家吃素。」

「不是，老板，真的太快了，我需要時間。」

我坦白從寬。

真的太快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許晏居然是那個光頭男孩。

光頭男孩是誰呢？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叫他小光頭。

那時他來我們村里研學，他不合群，擺著張臭臉站在樹下看別人玩耍。

我見他可憐，跑過去跟他交朋友，他是真的難打動啊，花費了我三個烤紅薯和一個烤玉米，他才肯跟我說第一句話，「你這玉米，烤焦了。」

「小光頭，你不要不識好歹，這玉米可是我在鍋爐前烤了好久的。」

他笑了，雖然嘴上嫌棄，還是認認真真啃完了玉米。

那時我從姑姑家被送到姨父家，沒有朋友，村里小朋友都說我是個沒媽媽的小孩，不肯跟我玩。

孤獨的人是會相互吸引的，一定是這樣。我鼓起勇氣去找小光頭時，其實沒有把握他會理我。

但是他理我了，還成了我在姨父家交的唯一一個朋友。

后來他研學結束，他央求帶隊老師給我們兩個拍了張照片，那張照片我沒有。

原來許晏把照片洗出來了，一直留到現在。

小光頭回家后，我們按照約定給對方寫信保持聯系，但是寫了沒幾封，突然有一天我被姨父送到了大舅家，自此就和小光頭斷了聯系。

沒想到這麼多年后，這個治愈了我的小光頭，成了我丈夫。

「你怎麼知道我是那個女孩的？」

我忍不住問他，許晏卻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你的名字，還有你手上的痣，以及荒謬的心眼子，這麼多年就沒變過。」

「為什麼你不把光頭留到現在，好讓我一眼認出來。」

我笑著打趣他，愛看尷尬一些的許晏。

「不要，好難看。」Ӱʐ

許晏拍了拍我的腦瓜子，這句話又把我的思緒拉回了那時候。

「不要，好難看。」

我把剛摘的野花編成帽子，放在許晏的光頭上，那顆腦袋圓潤飽滿，戴帽子再適合不過了。

他一臉嫌棄，說，「不要，好難看。」

但是他還是戴著，一直到研學結束那天，他都緊緊抱著那個已經枯萎的花帽子。

「我給你時間，但是你不能再無緣無故不回信了，好嗎？」

「不會了，我有手機。」

最后在許茜茜撒嬌八連之后，許晏同意我們晚上去吃烤肉，前提是我要回家。

多大點事，我拎著包就馬不停蹄跑去找許茜茜。

跟她分享我今天知道的大事，我還是當事人！

許茜茜聽完后若有所思，「我說嘛，之前我哥突然好聲好氣來找我，說能不能讓我把你介紹給他認識一下。」

「我當然沒同意，這家伙跟前女友還沒糾纏清楚，就想來禍害我姐妹，他想得美，我一把子給拒絕了。」

「原來在我們結婚之前，他就來找過你？」

難怪我跟許晏結婚之后，許茜茜的反應并沒有很大。

「找了咯，問你是不是單身，我說我的姐妹替我擋爛桃花的時候打人可兇了，他就不說話了。」

「……」

許茜茜，真有你的。

「你們最后領證了我也是沒想到，我哥居然用鈔能力把你拿下了，我后來一想也沒什麼不好，許晏就是脾氣不好了點，但是你嫁給他我也放心一點，至少知根知底，我也不用擔心跟嫂子交流啥的，你嫁給他其實就等我嫁給我，嘿嘿，不虧。」

「他脾氣好像沒啥不好的……」

「咦，這就護上了是吧？才結婚多久啊，就見色忘友。」

許茜茜擠出哭唧唧的表情，摟著我假哭。

「行啦行啦，你烤肉要涼了。」

我拍開她的手，認真對許茜茜說，「但是說實話，我跟許晏，還是形婚。」

是真的沒啥感情，小時候那點羈絆最多算是友誼。

「先婚后愛嘛，這種小說你多看點，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