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將男人身上的陽氣匯聚起來,做成陽續膏。
這樣等我們離開之后,也足夠姐妹們用很久。
可要做成陽續膏,還差幾種草木。
我趁著出來的機會,在樹林里低頭尋找。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身后拍我的肩膀。
「你是在找這個嗎?」
我回頭一看,面前的男人拿著與我手中相同的草株。
這張臉我見過,正是那個被園區老板請回來的風水師。
8
我正在琢磨如何為手中的草藥編理由,可對面的男人卻沒再多問。
「你找的這種靈蛇草,通常在雨后長得旺盛。」
「不過下次再來的時候,要小心樹林里的陰魂。」
一陣瑟風吹過。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樹林的角落似乎真的有影子閃過。
見我神色緊張,他笑了笑說道,「逗你的,不過是幾只野兔罷了。」
我放軟了聲音埋怨道,「沒想到齊大師也這麼愛開玩笑。」
容貌清秀的男人聽到這話啞然失笑,「你叫我齊晟就行了。」
他手中搓捻著樹葉說道,「齊大師……聽起來倒是像在叫我祖師爺。」
我面上帶笑,眼睛卻不住地打量著他。
靠近齊晟這樣的風水術士,我免不了擔心他會發現姐妹們身上的秘密。
可他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卻與緬北這個地方不甚相同。
就像是一張白紙落入了染缸。
干凈的讓人忍不住親近。
「最近園區生意不好,老板特意把您請來。」
「現在有什麼好辦法了嗎?」
齊晟皺皺眉,望著大門處的兩口深井說道,「冤魂作孽,因果纏身。」
「陽債陰報,總要有個了結。」
我看著樓棟上沾滿血跡的欄桿,心中不免嘆了口氣。
枯骨難消,冤債難平。
這豈是能夠簡單了結的?
當晚,凄厲的慘叫聲就再次打破了園區里的平靜。
幾個男人衣衫不整地跑到院子里,他們揮舞著雙手喊道,「別過來,不是我干的!」
「是你們自己不聽話,跟我沒關系啊。」
院子里的喊叫聲,很快就引來了安保。
刀疤男叼著煙怒氣沖沖地說道,「趕緊帶回去,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很快,那幾個發瘋的男人倒在電棍下,生生被拖入樓里。
就在大家都以為此事平息了的時候,突然又聽見幾聲重物砸地的聲響。
我透過窗子一看,竟是剛才那幾個男人齊刷刷地從樓上跳了下來。
他們身下的血跡很快就流淌成線。
刺眼的紅色彎彎曲曲地勾勒出一個字,「死」。
9
高樓的窗邊都站滿了人影,見到這場景誰也沒敢多言。
地上的血跡迅速被水槍沖刷干凈,可恐懼的陰影卻埋在每個人的心里。
刀疤男派人將樓頂天臺都鎖住,窗上的鐵欄也檢查了幾遍。
可即便如此,每天夜里還是能聽到有人從高處墜落。
用我們村里的說法,這就是「閻王點名」。
園區里的人都害怕自己是下一個,整日惶恐不安。
可那些老板們卻完全沒放在心上。
他們依舊每隔幾日就來我們姐妹這里醉生夢死。
「不過是幾個豬仔嘛,死了就死了,要怪就怪他們的命不好咯。」
這些老板總要變著花樣的找樂子。
他們一邊看著錄像,一邊與我們交頸相歡。
錄像里都是與我們年紀相同的女孩,可她們的眼中便是驚恐和無助。
各種殘忍的折磨手段讓人瞠目結舌。
凄慘的求饒和叫喊聲都是為了博得屏幕前的男人們一笑。
畫面里頻繁出現一個戴面具的人。
老板們說,只要是送到他手里的女人,那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姐妹們聽到這話,臉上還帶著嬌媚的笑容,可背地里吸出的陽氣卻越來越多。
每一個從我們屋里走出去的男人都愈漸衰老體弱。
可他們卻仍然恬不知恥地爭相爬上床來。
「琪琪,咱們的陽續膏做好多少了?」
我看著面前幾排小瓶子說道,「這些,大概夠我們用一年半載了。」
雯雯拿起裝滿陽續膏的瓶子,眼中閃過幾絲憤恨。
「這群狗男人,做出這麼多禽獸不如的事。」
「只是吸出陽氣,真是便宜他們了。」
其他姐妹想起那些視頻錄像,也都面色難看。
我看著眼前的陽續膏,囑咐旁邊的雯雯道,「別心急。」
「咱們在這里如果出了什麼岔子,說不定連這點陽氣都碰不到了。」
聽到我的話,姐妹們都點點頭。
向來脾氣火爆的雯雯,卻在一旁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就在這時,二樓的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誰?」
我連忙跑過去查看,可窗外卻只有空蕩蕩的風聲。
10
「砰!」
一聲巨響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起身坐起來,看著窗外的方向卻沒再走過去。
又有人跳樓了,如今這已經成為園區里的尋常事。
早上滿地的血花與夜空里綻放的花火,在他們眼里看來沒有任何不同。
園區里的風水經過齊晟的點撥,很快就又恢復了繁榮。
那些打工仔只盯著自己又開了幾單,哪里還管誰在半夜丟了命。
可這樣的日子卻讓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就在我準備翻身繼續入睡的時候,隔壁房間的突然傳來一陣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