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連年遭遇災旱，百姓收成大減，收上來的稅糧少之又少，國庫空虛，便無法支援前線的士兵，在加上今年雪災也頻發，前線的將士還沒死在戰場上，就在半路因為軍需不足被活活凍死在了半路。

祁國一時處在水深火熱的境地。

祁湛眉心處的褶皺更深了，朝廷動蕩不安，民間各處勢力紛紛揭竿而起。

祁湛近日總是頻繁的到我這里，大抵是因為最近太后又為她新選了一批妃子，李蕓兒又鬧騰的不行了。

我替祁湛倒了一杯熱茶，他憂心忡忡的盯著那被茶也沒有喝。

半響后，我聽到他呢喃的聲音，「要是她在就好了......」

我手一顫，險些將杯中的茶水晃出去。

我低聲開口，「蕓妃大抵是和皇上在鬧脾氣，過幾日便就好了。」

祁湛抬頭看著我搖了搖頭，「朕并不是在說蕓妃。」

我心一動，可不是蕓妃，能讓祁湛牽腸掛肚的人還有誰？

祁湛今日似是有些失意，竟然悵然的和我說起了他與蕓妃的往事。

他說李蕓兒在他還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時，就默默地跟了她，他說之前的李蕓兒不似現在跋扈，反倒是比尋常女子還要溫婉體貼，可自從幾年前她借著禮佛祈福的名頭出宮了幾個月后，回來的蕓妃變得比之前更加貌美，像換了一個人一般，性格也和之前大相徑庭。

我不禁想到幾年前，在山腳下那位一身素衣不卑不吭的跪在我家門口的李蕓兒。

當時她渾身的氣質溫婉，全然不似現在凌厲。

祁湛又繼續說，當年他受命微服私訪，二皇子從中設計，命人追殺他，是李蕓兒潑出自己的性命護了她一程又一程，后來祁湛順利回京，揭露了二皇子的罪行，皇帝正巧病危，便將皇位傳給了他。

也就是說祁湛能達到如此的高度，李蕓兒確實是第一功臣。

后來祁湛成功登基，但因李蕓兒并不顯赫的家世，祁湛無法封她為后，也無法拒絕太后一批又一批的往這后宮里塞滿各式各樣的美人，但他確實做到了為了寵愛她，讓這偌大的后宮形如虛設。

后來的事情我便知道了，昔日相守的愛人變成了一國之君，就連寵幸后宮也成了肩上的重任，李蕓兒漸漸地沒有了安全感，為了證明她在祁湛心中的地位。

她一次又一次的用跋扈的手段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以至于后來李蕓兒費盡心思的找到換皮這種江湖秘聞，為的就是讓祁湛只愛她一人，她為此以身試法。

而往日那個溫婉善良的蕓妃蛻變的第一步就是用酷刑殺掉了我的阿娘。

「那陛下殺了二皇子報仇了嗎？」

似是沒想到我的關注點在二皇子的身上，祁湛的眼底劃過一絲錯愕，而后竟慌張到打翻了茶杯。

滾燙的茶水盡數灑落在他的衣袍上，我慌忙地蹲下身用手帕去擦。

祁湛卻一把攥住了我的下巴，捏的我生痛。

「愛妃，不該問的事要少張嘴。」

我驚恐地眨巴著眼睛，囁嚅的回了句：「是妾失言了。」

祁湛一甩衣袖，冷著臉走了。

我在門口望著他的身影又沒入到了之前那處地方，心里暗暗想到。

火勢已經燃起來了。

是時候該添一把新的柴了。

9.

幾日后，羌國送來了一名和親的公主。

那公主生的美艷多姿，在冠絕后宮的蕓妃面前，也絲毫不顯遜色，而是獨有自己的一番韻味。

在聽到祁湛要封那位公主為皇后時，李蕓兒的臉登時慘白了幾分。

于是，我主動找上了她。

李蕓兒在看到我之后，恨不得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怎麼你來是為了看本宮的笑話的？」

我立馬搖了搖頭，諂媚似的將一盞藥瓶遞給了李蕓兒。

「娘娘，自從那個公主入宮以后，皇上三天五頭的往她那邊跑，還說怕公主思鄉心切要親自為她打造一處和羌國一模一樣的宮殿。」

李蕓兒聽到我的話，當即拍桌而起，「什麼！？你說皇上要為她建一座宮殿？」

我點了點頭，「現在邊關將士在前線那麼吃緊，大臣們已經對皇宮嬌奢的生活感到不滿了，可皇上還是愿意為了她勞民傷財，不惜背上千古罵名。」

我說完，李蕓兒一巴掌就落到了我的臉上，「你這個蠢貨，皇上愿意立她為后，自然是不想和羌國再起戰事了。」

我在心底冷笑，卻眼淚汪汪的說道，「就算皇上是為了佑護百姓，不起戰亂，可修筑宮殿呢？」

李蕓兒的眼底閃過一絲遲疑，我又添油加醋的說了幾句。

她心底的那把妒火，頓時燒的更猛烈了。

「不過你來找本宮究竟是何居心？」

我先是佯裝為難，在她又甩了我一巴掌后，我才脫口而出，「娘娘我也只是想活下去罷了，那晚皇上喝醉后和我說了很多您與他的往事，我這才知曉了你在皇上心中無法撼動的地位，我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愿與娘娘交惡。」

「他真的......和你提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