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別在這里嗚嗚渣渣,誰他媽慣你了。」
繼母的報應就是她。
14
圣誕一過,很快就要到新年了。
到處喜氣洋洋,唯獨我越來越焦躁。
上輩子 12 月 30 號 10 點 23 分,我媽在向前路上騎電動車,被逆向行駛的失控卡車撞死了。
那時候,她正在四處奔波搜集林學軍強暴我的證據,想把我從精神病院里救出來。
在她生前,我不愿意跟著她在單親家庭受苦,我嫉妒初棠一家三口住大別墅。
我埋怨她不能給我好的物質條件,哭訴她沒時間陪我、一點也不關心我,既不美麗也不溫柔。
結果當我受盡委屈時,只有我媽,哪怕死前一秒,都想著要救我。
「媽媽你最近晚上別出門了。」我抱著她說,「我做了個噩夢……」
「噩夢都是假的。」
「……我夢到我死了。」
媽媽立馬住進寺廟,給我祈福去了。
看她走進黃墻齋戒,七天內不會出門,我松了口氣。
回頭卻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周云竹嗎?我是派出所的徐天歌,負責你那個案子,你可以叫我徐警官。有時間可以見你一面嗎?林立軍案,我覺得還有很多疑點。」
「好的,12 月 30 號晚上 10 點吧。」
「這麼晚?」ץz
「要跨年。」
我掛掉電話,畫了個口紅,出門去精神病院。
今天是繼母看望初棠的日子。
弟弟被殺,女兒瘋了,她老了很多,打扮得也不再體面。
最近爸爸跟她吵得精疲力竭,所以經常不著家,這讓她戾氣十足,像極了十年前的我媽。
看到我在,她眼里立刻射出惡毒的光:「你的口紅哪里來的?」
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媽媽給我買的。」
「你媽要是會打扮也不會被我搶了男人!說實話!」
「……芳姐給我的。」
「你見過她……」
看來她已經知道游芳芳的存在。
「芳姐人挺好的,人溫柔又仗義,爸爸想娶她。」
「她是個妓女!」
「她可沒有個當強奸犯的弟弟。」我說。
「那都是你的錯!」她高高舉起手要打我。
「爸恨得就是這個。」我盯著她說,「一家人,結了仇。他不想要這樣的家。」
繼母愣住了,眼神變得怨毒至極。
她跟他做了十年夫妻。
如今卻成了死仇。
「他們在哪里幽會?」
「我不能說。」
她掏出錢包,隨便抓了一把錢給我。
我吞吞吐吐:「……向前路幸福旅館。」
回頭我給游芳芳通氣:「我繼母知道你跟我爸在一起。」
「她能怎樣?」
「她是個瘋女人,上次我爸上我家說幾句話,她拿刀沖進來要砍死我媽。」
游芳芳操了一聲。
「你要是遇到她,趕緊走,別回頭。」
「知道了。」
我給她海濱公園煙花的宣傳單:「跨年夜看煙花,就在向前路那里,去不去?」
游芳芳接過傳單:「操,陪完老子陪小的是吧。」
「你能把我爸約上也好,我曉事后,就沒跟他一起過過年。」
游芳芳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行。」
其實繼母從來沒有拿刀砍過我媽。
但前世,我聽說她拿刀砍過我爸。
她去捉奸,看到我爸和游芳芳在開房,當即要捅死他,差點就得手了,被游芳芳和我爸合力制服,然后我爸就分手回歸了家庭。
曾經我媽哭,我媽鬧,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沒用。
原來刀尖不能沖著自己,要沖著我爸,他才知道聽話。
——可憑什麼?
憑什麼他最后跟繼母幸幸福福過了下去?
什麼浪子回頭,什麼重新接納?
開弓了,就不應該有回頭箭。
15
12 月 30 號晚上。
我跟媽媽通完電話,確定她今晚在寺廟唱經,起身前往幸福旅館對面的咖啡館。
徐天歌在我對面打開了筆記本。
「我看了卷宗,覺得有一些疑點,來跟你確認一下。周初棠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對嗎?」
「是的。」
「然后她在學校里霸凌你,得了處分。轉學之后,突然就瘋了。」
「你想說什麼?」
「林學軍強暴了你,你在他施暴過程中反殺了他,同樣的,你身邊的人也全都知道他是個禽獸——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這不叫巧合。」我跟徐天歌說。「這叫老天有眼,因果報應。」
「這世上沒有因果報應。」徐天歌道,「讓我大膽猜測一下,你是不是散播了一些你是受害者的言論,把你妹妹逼瘋了;也是你用同樣的手法,做局誘殺了林學軍。」
「對對對,我強暴了林學軍,是我強迫他脫了褲子上我的。」
徐天哥道:「……我只是覺得他受了你引誘,上了你的當。」
「我知道你會這樣想。」
我很平靜地看著他的臉。
徐天歌是這片區的刑警,上一世就是他接手了我的案子,然后以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為由,說:「她可能有被害妄想。」
就在這時,周圍的顧客突然竊竊私語,瞧著對面的幸福旅館。
我看到游芳芳裹著浴巾飛奔下來,頭也不回地赤腳跑走了。
我提醒徐天歌:「對面好像出事了。」
徐天歌道:「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我只好把屁股粘回板凳上:「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來支持你的推測……」
「我沒有。」徐天歌道,「但我會盯著你。如果你還想做什麼,我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周圍人紛紛驚呼,指著對面:「殺人了這是!」
徐天歌扭過頭去。
就看到我的繼母一身是血,慌張失措地跑到了大街上。
16
那天晚上,游芳芳約了我爸去看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