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麗瞧見我放在桌子上的美工刀,抓起來塞進了我手心:「貼身帶著,藏好!不管是不是,找點東西防身總是好的。」
我點點頭,聽話地把小刀藏進了口袋里。
11
林學軍當然沒有跟蹤,偷窺。
但是他對我動手動腳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這天他進門,帶了一個黑色手提包。
我清楚地記得,他第一次強暴我的時候,這只包就扔在我眼前的地上。
我偷偷給蔣麗打了個電話:「麗麗,他馬上就來了……我很害怕,你過會兒上門來吧。」
隨后,我跟著林學軍走進了那間令我恐怖的房間。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的心臟跳的很快,腦袋針扎一樣的疼。
林學軍叫我坐下,然后給我講課。
講著講著,他把我拉到了懷里。
我開始尖叫,掙扎。
林學軍說:「這里什麼人也沒有,而且你說出去也沒有人信的。當然你要聲張,我也沒有意見,就讓你媽知道你是個被人騎的騷貨好了。」
他的手摸進了我的襯衫,把我摁在床上。
一切的一切,都跟我做過無數遍的噩夢一模一樣。
當他刺穿我的時候,我就像是回到了十五歲的那天,除了忍耐和尖叫,一點辦法都沒有。
直到外面的門響了。
我抓起口袋里的小刀胡亂舞著,突然抬手劃過林學軍的脖子,大片大片的血飆出來潑在我的臉上。
他赤裸著下半身,摳著自己的喉嚨,倒在了我的身上。
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在蔣麗的尖叫聲中,我知道,我的噩夢結束了。Ўʐ
——就像我前世祈禱過無數遍那樣,我親手結束了他。
這個纏繞我一輩子的夢魘,現在只是壓在我身上的,一枚尸塊而已了。
12
警局外,我披著外套,媽媽陪在我身邊,渾身發抖。
不遠處,繼母抱著林學軍的尸體,嚎啕大哭。
蔣麗還算鎮定:「他當時……正在侵犯周云竹,周云竹抓著小刀亂劃,不小心把他喉管割開了。」
「那也是她殺人,她殺了人!」繼母尖叫。
爸爸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又踹了一腳林學軍的胯下:「你弟弟什麼德性你自己心里沒點逼數?!你老實說,你把他招來,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今天!只是你沒想到云竹敢動刀!」
「你的刀是哪里來的?」警察轉向我。
「是美術課要用的美工刀,人手一把,我們叫她帶的!」蔣麗道,「林學軍猥褻她,還跟蹤她,我們心疼云竹,一起給她出的主意。」
「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媽啊……」媽媽哭訴。
我哭著說:「阿姨讓我好好學習,她說我考不上大學,爸爸就不會再要我了。」
「一家子賤貨!」爸爸又給了繼母一巴掌。
她癱在地上,怔怔地對著林學軍的尸體。
——他死了,白布都還搭著帳篷。
最后我去驗了傷,下體撕裂出血,體內精液 DNA 跟林學軍吻合。
加上爸爸和蔣麗的證詞,我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警方為了我的名譽,封印了檔案,蔣麗發誓絕不提起。
爸爸給了媽媽很多錢,讓她好好照顧我,言辭之間透露出他經常跟繼母吵架。
「她就是個賠錢貨,這幾年不知道偷了多少錢給她娘家,給她早死的爹媽造了房子不說,還給那個死人買了房。現在成天說她弟是云竹害死的,要死要活。她怎麼不想想姓林的自己做了什麼好事?!」爸爸義憤填膺。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有天放學沒回家,徑自去了 KTV,點了游芳芳。
「你點我?」游芳芳比我沒大兩歲,但是燙了頭發,穿著暴露,叼煙的姿勢很熟練。
我把鈔票推在前臺:「點兩個鐘,外出。」
游芳芳見我一個女孩子,雖然奇怪,但還是跟我開房去了。
13
我帶著她到向前路 184 號幸福旅館,開了個鐘點房。
「小丫頭片子,你要干什麼?」
「我想找一個人說說心里話。」我爬上椅子,抱著自己的膝蓋,跟她講述了我被林學軍強暴進而反殺的故事。
游芳芳嘴里的煙都掉了,最后重新點了一根:「這種賤男人,死了就死了。」
「雖然警察做了很多保密工作,但是學校里還是有我的風言風語,一定是阿姨在四處煽風點火。她說都是我騷,我勾引人。姐姐,你說真的是我的錯嗎?」
「我操他媽。」游芳芳冷著臉道。
她笨拙地安慰了我好一陣,到天黑,我爸找來了:「你一聲不吭就跑了,嚇得你媽給我打電話,你知道你媽有多……」
他推開門,對上了游芳芳漆黑的眼睛。
游芳芳別開臉去,不自在地拎了下吊帶。
「她是誰?」我爸問。
「我剛認識的大姐姐,對我挺好的。」
「哦,是這樣。」我爸領著我下樓,還回頭張望了一眼。
其實游芳芳,是我爸的又一任出軌對象。
他原本應該在大浴場邂逅她,然后跟她老房子著火。
繼母是小三上位,她總不該天真地以為,我爸以后就不劈腿了,是吧。
據說繼母去找游芳芳鬧過,抬手就給她一耳光:「要你搶我老公!」
游芳芳反手也給了她一耳光:「少他媽血口噴人,我是小姐。我一出來賣的,還要管你男人蓋沒蓋戳?你牛逼把你男人棒槌砍了,把他拴起來,這樣,我岔著腿也收不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