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宴舟原本開開心心地仰著頭讓我給他滴眼藥水,聽我這麼一說,嘴角的笑意立馬收斂。
「鄧星染,你他媽真絕了,再給我逼逼賴賴這些東西,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我有多討厭這些玩意兒你不是不知道吧,我沒跟你開玩笑。」
傅宴舟黑著臉,端起一盆水果朝餐廳走去。
陳瑤蹦蹦跳跳地迎上來。
「你們躲在廚房里說什麼悄悄話呀?」
女鬼本來騎在陳瑤肩上,也許是覺得無聊,忽然飄起來,倒吊在天花板上。她的頭發水草一樣垂下來,腦袋正好和傅宴舟的視線齊平,她的頭顱一百八十度旋轉,正面沖著傅宴舟,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一下。
傅宴舟整個人都嚇傻了,張開嘴巴正要尖叫,我走過去,一叉子水果塞進他嘴里。
「甜嗎?」
一邊問,一邊伸手在他后腰處,狠狠地掐了一把。
「這麼恩愛,刺激我這個單身狗啊,哼。」
陳瑤扭著身體撒嬌,傅宴舟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陳瑤今天化了精致的妝,飯桌上,傅宴舟一直埋著頭,根本不敢朝她的方向看。
「好羨慕你們哦,大學就開始談戀愛,不像我,根本沒談過戀愛,傅哥,你會不會笑話我啊?」
傅宴舟恨不得把頭埋在碗里。
「會,會。」
我捅了他一下。
「啊?哦,不會,不會。」
傅宴舟抹一把額頭的汗,繼續低著頭。
10
飯桌上,陳瑤滔滔不絕地夸著傅宴舟,明面上說他工作能力強,人多好,其實就是處處在顯擺,傅宴舟有多照顧她。
我還沒說話,傅宴舟已經待不住了。
「吃了都快一個小時了,陳瑤,你吃完沒,吃完就早點回家吧。
」
「啊?」
陳瑤吃驚地微張嘴巴,眼眶紅了。
「傅哥,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傅宴舟最心軟,聽陳瑤這麼說,抬起頭正要安慰她,陳瑤旁邊的女鬼一個閃現,臉幾乎貼著他的臉,觀察他的表情。
傅宴舟一臉呆滯,反應過來,連忙用生氣掩蓋自己內心的驚恐。
「我和星染晚上還有活動呢,你有沒有點眼力見兒啊,這都幾點了還賴著不走。」
語氣嚴厲,陳瑤受不住,哭著跑了。
女鬼跟在她身后離開,傅宴舟正要去關門,女鬼忽然又回來了,臉貼著傅宴舟的臉,用陰森森的口氣說:「你看見我了吧?」
傅宴舟沒說話,打了個寒戰。
「這兒怎麼這麼冷呢。」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陳瑤走后,我們兩個癱坐在沙發上喘氣,傅宴舟快哭了。
「草,我草,嚇死人了啊鄧星染,嗚嗚,怎麼會這麼可怕啊,我們要怎麼辦?」
「你跟我來。」
我走到臥室里,猛地打開衣柜門,兩個紙人站在柜子里,一紅一綠,傅宴舟嚇得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看他被嚇到,我心里暗爽。
我把喬墨雨的話告訴他了。
「鬼騎肩,怨氣沖天,那個女鬼的死和陳瑤脫不了干系,等陳瑤出事,就輪到我們兩個了。」
11
傅宴舟臉色慘白。
「那就這麼干看著她出事?不能救救她嗎?叫那個喬墨雨快來幫忙啊。」
「這是因果報應,除非厲鬼傷及無辜,不然她們玄門中人根本不會插手的。」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們兩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兩天。」
我翻個白眼,把那個紙人拿出來塞到床上。
按喬墨雨說的,我們人只要躲在房里,讓房間內有我們的氣息就行。
我在房里轉了一圈,打開衣柜鉆進去。
「我今晚睡這兒,你睡哪兒?」
「我,我睡床底下吧。」
傅宴舟拿了一床被子鋪到床底。
一個晚上相安無事,第二天,傅宴舟不敢再去上班,打電話給同事請假。
「什麼,陳瑤出事了?」
傅宴舟的同時說,今天上班時,陳瑤魂不守舍,居然把手伸進了碎紙機里。
三根手指被攪得粉碎,鮮血飛濺,辦公室的人都嚇傻了,又是叫消防隊又是打 120,忙活半天,陳瑤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我聽得心里一驚,果然被喬墨雨說中了。
沾染上血氣,那個女鬼就變成了厲鬼,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兩個。
「鄧星染,這個方法真的可靠嗎?要不我們還是去找個寺廟住幾天吧。」
我搖頭拒絕,本能地相信喬墨雨。
「要去你自己去,和尚只會念經,又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會做法。」
「到時候死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傅宴舟本來收拾東西要走,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又猶豫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按喬墨雨吩咐的,把紙人放在床上,自己躲在衣柜里睡覺,睡了兩個晚上,都沒出什麼事。
我松口氣,或許那個女鬼在醫院盯著陳瑤下手,一時間顧不上我們這邊。
12
「再堅持一天,等喬墨雨到了,我們就不用這麼狼狽了。」
「你那個喬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行不行啊?別到時候是個騙子。」
傅宴舟嘴巴雖然這麼說,還是自覺地拿了枕頭往床底下鉆,我像前兩天一樣,躲進衣柜。
靠在柜板上,正朦朦朧朧間,忽然感覺特別冷。ץƶ
空氣好像又濕又沉,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悄悄地把移門打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