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要求:
「村長,你們有沒有那種有擋板的車?」
前面的路就好走了,一大半都是高速,最多五六個小時就能到避難所。
我需要保證我和女兒的絕對安全。
村長一拍大腿:「有,有,還是個豪車呢。」
我們連夜離開,我開車,橙橙和我坐前排。
張弛和張晨安坐在后排。
因為進入避難中心還得靠我,他們只能乖乖聽話。
只是,兩個人一個棄母親不顧,一個親手弒母,都是狠人。
他們抱著從村長那里拿來的刀,各自靠著車門,相互防備。
現世報來得太快,我幾乎沒有出手,仇人就死了兩個。
雖然和計劃的不一樣,但不影響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他們兩人一個冷血至極,一個喪心病狂。
對于準備好的重頭戲,我再沒一絲遲疑。
這對父子,他們「值得」。
橙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坐在副駕駛吃了睡,睡了吃。
我看著視線內越來越近的山坡,內心激動不已。
再往前兩三公里,就是避難中心了。
確定沒有本人也可以進入避難中心后,在朝陰的地方,我被綁起來,遭受了幾天非人的折磨。
同樣是在那里,我不到三歲的女兒,被生生砍去胳膊。
而這里,正是我復仇的終點。
車子順著小道,一路開到目的地。
我又給橙橙戴上耳機,播放故事。
然后打開擋板上的小口,看向沉默的父子二人。
「到了?」
張弛長長松了一口氣。
我搖頭:「張弛,進避難中心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弛還沒意識到什麼,口氣輕松:「你說。」
他眼里我就是個好忽悠的傻子,根本想不到馬上要到避難中心了,我會放棄他。
「如果不是末日,你是不是打算殺了我?」
張弛肉眼可見地僵住,然后努力彎起唇角,妄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
「老婆,你在說什麼啊?」
「付雅都告訴我了。」
張弛表情崩裂,一旁的張晨安反應很快,想要下車打算制住我。
可惜我鎖死了車門,未果。
他的反應算是印證了我的話,張弛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不承認:
「老婆,我不知道付雅跟你說了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你媽也說了。骨折在車上的時候,我不管她的時候跟我說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弛徹底慌了,眼睛滴溜溜地轉,在想著忽悠我的話術。
我好整以暇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我還知道張晨安是你兒子,你看你們多像啊。」
張晨安下車未果,又猛地從小窗伸手,想要抓住我。
我早有防備,沒讓他得逞。
「我也不能見死不救,這樣吧,你把張晨安殺了,我帶你去避難中心。」
13
張弛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眸瞳微縮。
下一秒,張晨安先下手為強,直接在張弛腿上插了一刀。
張弛慘叫出聲,橙橙隱約聽到,扭頭往后看。
所幸她小小一只,根本夠不到小窗。
我抓著她的小手揉了揉:「沒事。」
然后不急不慢把她抱下車。
避難中心已經出現在視線內。
我背上背包,抱著孩子朝那邊走去。
就算張弛真能活下來,我也不會讓他進避難中心。
只不過給他一個希望,然后讓他困在車里絕望等死罷了。
如果活下來的是張晨安,同理。
比起上一世這對父子的殘忍手段,我已經很仁慈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越來越小,縈繞心頭的夢魘漸漸消散。
腳下不由變得輕快,我大步朝著迎向我的工作人員走去。
「還有,我們!」
剛填完登記表,身后不遠處傳來虛弱的聲音。
張弛和張晨安渾身是血地從車上下來。
我看著被破壞的擋板,顯然他們破窗無望,選擇了想辦法進入駕駛室。
橙橙已經提前被人抱進去,我沒什麼怕的。
沒事人一樣抬腳準備過安檢。
張弛急了,大喊:「我們是一起的!」
工作人員用眼神詢問我,我木然地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此時張弛用盡全力跛著腿走過來,對工作人員說:「我叫張弛,她當時網填信息的時候有寫我的名字。」
工作人員拿著打印單:「對不起先生,這位女士一開始登記的就是她和孩子兩個人。」
「不可能!」張弛氣得嘴唇發抖。
他是個聰明人,想來已經反應過來,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帶他們進避難中心,給他看了假消息和登記表。
「臭婊子!」
他一副想要掐死我的樣子瘸著腿朝我沖過來,可惜被保安攔住。
削尖腦袋想進避難中心的人多了去了,沒人信他。
「你們請回吧,不要逼我們動手。」
張弛轉而又換上可憐的模樣:「我受傷了,那能不能給我治療一下我再走?」
工作人員神情冷漠:「對不起,醫療物資只針對避難人員。」
「那他呢,他受傷比我重,能不能……」
張晨安也不知傷到了哪里,渾身是血,話都說不出來,像是不行了。
他小腹被扎了一把刀,刀柄上的布條,和張弛袖口缺失的布條恰好吻合。
工作人員臉色微變:
「畜牲,為了進避難中心,連兒子都不放過!」
「不是,我……」
張弛這才看到自己的袖子破了一截,百口莫辯。
突然看到我還沒進去,正冷冷地看著他,一下激動起來:
「是她,是她讓我殺了我兒子,說會帶我進避難所!」
「都是她,這個惡毒的女人!!!」ყȥ
后面的話他沒能說下去,保安一把把他劈暈,又扔回車里。
然后叫一旁搞工程的叉車,把車叉到不遠處汽車堆積的地方。
張弛大腿的血還汩汩流著,也不知他還能不能醒來。
我希望他生命力頑強一點,最好醒來。
清醒地感受生命的流逝,就像上一世的我一樣。
-完-
螃蟹吐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