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錢,好好培養他的兒子。
末世的降臨打斷了張弛的計劃,但并沒終止。
不抽煙不喝酒,做飯洗衣,晚上十點前必然回家,都是張弛為了接近我給自己打的標簽。
但這些讓他覺得沒有男人的尊嚴。
所以他怨恨我,要不是為了接近我,他也不必這樣。
唯有我死,才能洗清他這些年的「屈辱」。
不過我早有準備,在避難通知里,我還寫著,必須本人到場,否則密碼無效。
所以就算張弛想要要了我的命,也只能在靠我進入避難所以后。
他強忍著心中煩躁,說:「那我上去給付雅說一聲。」
我故作不解:「不是說要跟媽商量一下嗎?」
張弛愣了一下:「我電話里跟媽說了,她說可以。」
我看了眼李晚霞放在家里并沒帶出去的手機,笑:「那行,你去找付姐,我跟媽在家收拾東西。」
「我也過去吧。」李晚霞說,「她一個帶孩子不方便,我幫她收拾收拾東西。」
我心里冷笑,我一個人帶著女兒就方便了?
不過開口卻說:「好啊。」
她不愿收拾東西,那和張弛不帶就是了,反正早晚都是死。
3
僅僅讓他們無法進入避難所,并不足以消解我心中的仇恨。
殘害我們母女,就連只有十八歲的張晨安都參與了。
我不會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好過。
盡管橙橙在身邊,我沒辦法親自動手。
但我有的是辦法叫他們血債血償。
兩人到了半夜才回來。
我聽到動靜,捂著肩膀走出去。
「老婆,你的肩膀怎麼了?」
張弛演技實在高超,看不出一丁點的虛情假意。
我從他臉上收回目光,淡淡開口:
「剛才收拾東西扭了一下,本來還想著路上跟你換著開車,看來不行了。」
前世才出發沒多久,張弛就「不小心」扭了手腕,后面的幾百公里都是我在開車。
這次我先下手為強。
因為之前從來沒跟張弛耍過心眼,所以他輕易相信了我。
「怎麼這麼不小心?」
假借關心,張弛皺著眉頭,把真實的情緒表露了出來。
開車辛苦,顯然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如何把這個苦差事摁在我頭上。
可惜不能遂他們的愿了。
怕被鄰居知道我們有避難名額,說好凌晨出發。
結果在停車場等了許久,卻不見付雅母子。
上一世就是這樣,我們急得團團轉。
生怕被早起鍛煉的人發現走不了了。
張弛和李晚霞讓我上去叫人。
等付雅和張晨安下來的時候,卻又說男孩子正在長身體,多睡會兒也沒關系。
搞得只有我不滿他們遲到似的。
張晨安跟他奶奶一樣心眼極小,因此全程跟我黑臉。
路上找我麻煩不說,還趁我開車欺負我女兒。
所以這次誰愛叫他們誰去,我可不去。
反正上一世的經歷告訴我,不會有人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得到避難名額。
所以就算遇到鄰居,也不會引來禍端。
「之瑤,不然你上去叫一下?」李晚霞說。
我用上一世她的話回她:
「媽,安安正在長身體,就讓他多睡會兒吧,咱們等著就是了。」
張弛:「等不起了,你還是去叫他們吧。」
我不為所動:「讓人家孩子多睡會兒。」
李晚霞見狀,只能自己上去。
半個小時后,母子倆跟著她下來了。
張晨安顯然沒睡夠,黑著臉走在最后面。
我迎上去:
「哎呀,我還說安安正在長身體,讓他多睡會兒,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付雅聞言,嗔怪地看了眼李晚霞。
以我的了解,李晚霞大概把他們不守時的問題怪在付雅頭上了。
兩人鬧得有點不高興。
我見狀做出不好再說什麼的樣子默默上車,坐在最后一排。
橙橙睡在那里,乖乖地蜷縮成一團。
「之瑤,你抱著橙橙坐前面,讓安安在后面繼續睡。」
李晚霞看到孫子不高興,想要努力補救。
付雅虛偽地說:「不用,不用。」
我假裝起了一下身子,聽她這麼說,就又坐穩了。
張晨安見狀,臉色更黑了幾分。
李晚霞趕緊催促我:「快些。」
可惜她的孫子不領情,賭氣地說了一句「不用」,就在中間的單人位坐下了。
氣氛尷尬了一瞬,李晚霞跟著上車,并排跟張晨安坐下。
她殷勤地掏出準備好的早餐給寶貝孫子,對方連個謝謝也沒有,一把拿過,兀自吃了起來。
而付雅熟絡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直接坐了上去。
末了,她一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樣,扭頭問我:「之遙,坐這兒你不會介意吧?」
她似笑非笑,眼角眉梢帶著慣有的不屑。
從前我就看出來了,以為她一個單身母親見不得我們家庭美滿。
現在懂了。
那眼神分明在說,張弛是她的男人,我啥也不是。
4
一路疾馳,沒多久,我又一次看到了堵死的高速公路。
是在距離高速路口大概兩三公里的地方。
廢棄的中巴車橫在路中間,前面有五六輛因為猛烈碰撞幾乎報廢的汽車。
我們過不去了。
求生路上猝不及防的狀況,讓惶恐的情緒迅速在車內蔓延。
張晨安和大家一樣,顯然也十分不安。
但青春期的男孩總是有著奇怪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