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新如也是個閑不住的，沒幾天過去就跑去旅游了，看到她給我發的照片里，她笑得那樣開心，我也輕輕地笑了。

12

我腿傷好了以后回了國，因為在國內我和陸淮是一個圈子里的，我回來自然瞞不住他們。

可最近陸氏的情況并不好，連續虧損近半年，再大的體量也撐不住了，股票一跌再跌，他們忙得焦頭爛額，這才沒時間騷擾我。

我舒坦極了，在小家里享受了幾天清靜日子。

當然，只有幾天。

回國第五天晚上，我安安心心地看電視，吃水果，外面響起門鈴。

「放門口。」我目不轉睛。

「江懷鏡，是我。」

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又有蠢貨聞著味過來了，心里很無語：「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沒有快遞就滾。」

「江懷鏡！我是陸淮！」外面的聲音顯然已經壓抑著怒氣。

媽的，就顯得他會壓抑怒氣了，我也在壓抑怒氣！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敗壞人心情的一把好手，剛剛我還在開心幸福地看電視，他來敲門的這麼大一會工夫，我就已經翻了三個白眼了。

聽見我沉默，外面的人又有點得意起來，以為我不敢面對他，于是接著說道：

「江懷鏡，我想通了，我可以娶你，代價是你要讓陸氏重回巔峰，而且等情況穩定以后，你不能插手陸氏的事情，你的錢都歸我管，專心在家當全職太太就行。」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這是讓我免費給陸氏干活，還想白嫖一個通房丫鬟，我是自己的老板當得不舒服，自己的錢賺得不香跑去當他的全職老媽子？

我越聽火越大：「你腦子沒事兒吧？臉怎麼那麼大呢？真把自己當皇帝了，全天下人供著你，我這個拜金花瓶可救不了陸氏這大王朝！」

陸淮看我態度強硬，難得放緩了聲音：「江懷鏡，我知道你被我傷害太深了，心里有怨，現在咱們雙方都給對方一個重來的機會，好不好？我知道你愿意在職場里待著，如果婚后你想進公司我也不攔著你，你看怎麼樣？」

我聽著這話幾乎要掐人中了，這玩意兒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確實被他傷到了，哪個正常人和弱智天天待在一起會不被創出心理陰影？

什麼叫我愿意在職場里待著？合著他覺得當牛做馬是我的愛好唄？他大發慈悲，恩準我為陸氏王朝當牛馬，我還得對他感激涕零？

實在是忍不了，我去廁所拿了個馬桶搋子，走到門口梆的一聲把門甩開，大吼道：「滾！再不滾照你臉上砸！」

從小養尊處優的陸大少哪里見過這陣仗？嚇得連連躲閃，我好不容易把他趕走，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

真的該把搬家提上日程了，沒幾天來這麼一遭我真是受不了。

13

剛在國內待了沒幾天，我就惦念著這次回來最大的目的，再加上想躲著點陸氏的那幫人，就買了車票。

我想回我的家鄉看了看。

那是片連綿不斷的大山，極目望去，除了山還是山，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就像山里的孩子干不完的農活，找不到的出路，走不出的大山。

可是我投資所建設的十幾所希望小學都已經竣工，在今年九月份就會有一批孩子在這里上課。

摸著嶄新的紅磚墻面，我這樣想著。

簡單參觀了一下，天色尚早，于是又去村子里看了看。

我見過太多人，從有活力和朝氣的小樹變成一塊潮濕的，老舊脫落的樹皮。

但也依然有人身陷囹圄，卻努力向上追尋一點光。

看著一座又一座的大山，我時常感覺無能為力，卻又常長告訴自己，我可以改變一切。

于是我用希望小學，為他們在深山里鑿開的一個會漏出一點光的洞口。

我希望這點光能照在他們身上，我希望他們通過這個小洞看見外面的世界，然后蛻出翅膀，沖破重重阻礙飛出大山。

會的吧。

會有這一天的吧。

13

乘坐回到 z 市的高鐵，我在放宣傳片的小屏幕上看見了黎新如的身影。

第一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仔細確認了一眼，發現真的是她！

鏡頭里的她身穿海軍制服，在給大家介紹海軍旗語：

「海軍每一次出海都有可能遇到風浪，暴雨，觸礁，敵襲。

「而每一次出海，海軍們都時刻準備犧牲自己的生命。

「在戰友出發前，他們隔著淺淺的海水望向彼此，陸上的戰士給即將出征的海軍最壯烈的踐行。

「海軍不說話，他們會用旗語表達。」

接著，她舉起紅黃相間的鮮艷旗幟，上舉，平舉，打開，再放下。

動作標準地演示了兩遍之后，她接著說：

「碼頭的海軍做出這一旗語，甲板上的海軍也回以同樣的話，這一幕曾在千千萬萬艘航母出海前上演。

「這是在說：祝你平安。」

直到視頻結束后很久，我依然沒回過神，又過了半晌，我才后知后覺地撥通了黎新如的電話：

「你去參軍了？」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帶著些許輕快的笑意：「對啊！還好趕在 22 周歲前去參見體測了，要不然就進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