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
裴老聽完居然沒有反駁,還連夸裴珠冰雪聰明。
我終于見識到裴珠在裴府的地位,從老到少都無條件寵著她。
她調皮地朝我眨眨眼睛。【不愧是我!團寵女主的身份就是好使~】
【還好裴家的基因不錯,個個都是美男子,這次我一定幫周姐把好關!好白菜不能讓豬給拱了!】
【家人們誰懂啊,親手制造 CP 的感覺也太爽了吧!!!】
很快,裴家所有未婚配的郎君全都被叫了過來。
郎君們就跟春天剛割下的韭菜般,一茬一茬地立在院中。
個個都青蔥鮮嫩,長勢喜人。
裴老和顏悅色地對我說:「二郎廢了就廢了,裴家別的不多,就兒孫多。周家的小女郎,你仔細瞧瞧,可有合眼緣的?」
「等等。」
裴珠天真無邪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叔叔,你快站過去,讓周姐姐選呀。」
「你也是裴家未婚配的郎君呀。」
4
簡簡單單兩句話。給在場所有人都干沉默了。裴寂少年成名,如今又是從一品的朝廷大員,怎麼可能隨著裴珠胡鬧?
裴蘅跳出來反駁:「珠兒你是不是瘋了?小叔叔貴為太子太傅,豈是周歸荑這種粗野之人能高攀得上的?」
我拔劍相向:「你再七嘴八舌,我打得你滿地找牙,你信不信?」
裴蘅慫了。
裴珠也一臉純真地看向裴寂:「小叔叔,周姐姐喜歡長得好看的~她說你是咱們裴家最好看的郎君呢。」
我不是!我沒有!
這小女郎真是百無禁忌,什麼都敢亂說。
裴蘅再次跳了出來,咋咋呼呼地叱責我:「周歸荑!你明明說我才是裴家最好看的郎君,你怎麼能這樣?」
我冷哼一聲,神色輕慢地瞥他一眼:「嘖,幾句戲言罷了,你還當真了?」
裴蘅如遭雷擊,氣得臉色鐵青。
裴珠癡迷地看向我。
【嗚嗚嗚~姐姐鯊我!】
【周姐這招太帥了,用男人的方式對待男人~二哥快氣死了吧~嘻嘻嘻~】
【二哥就是典型的古代普信男,缺少社會的毒打!】
【還是小叔叔好~就是矜持了點,明明他看周姐的眼神,可算不得清白!】
我訕笑兩聲,對裴珠道:「珠兒,咱們就不要為難裴大人了……」
話沒說完,我突然呆住。
裴寂居然真的走到了那群韭菜,啊呸,走到了那群郎君身旁站定。
裴老似乎很喜歡看自己兒子吃癟,撫掌大笑:「這下人都齊了,周家的小女郎,你放心大膽地選,無論選中哪個,我都為你做主。」
可即便裴寂站了過去,我又哪有這個狗膽真選他。
挑來挑去,我最終走到了裴大郎跟前。
裴珠誠不欺我。
裴大郎確實是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
他笑容和煦,躬身行揖禮:「在下裴……」這時,一道清朗冷淡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打斷了裴大郎的話。
「周女郎,你當初對我所說的,也是戲言嗎?」
5
我怔了怔。
想起了一件舊事,猛地睜大眼睛。
其實我剛回汴京時,就見過裴寂。
甚至要比裴二郎更早。
彼時他來府中找我爹議事。
我恰好輕功小成,想給我爹表演一個燕子翻飛,從三樓飛掠而下,卻因學藝不精撲進一個玄衣郎君懷里,落地時沒站穩,還差點摔倒。
我驚慌失色抱住那郎君,借力站穩。
抬頭時,猛地就撞進一雙深邃似海的眼眸里。
那郎君面如冠玉,長得清雋冷肅,身姿挺拔如修竹。
我瞬間就看呆了。
調戲的話脫口而出:「哪來的小郎君,長得可真好看。」
郎君板正嚴肅的表情似乎有些龜裂,耳朵倏地紅了,纖長濃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了顫。
秀色可餐。
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四個字。
我爹臉都綠了。
跟拔蘿卜似的,一把將我從郎君懷里拔了出來。
「什麼小郎君,這可是太子太傅裴大人!」他痛心疾首,指著我絮絮叨叨地數落,「你這野猴子,整日上躥下跳,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汴京的大家閨秀那麼多,也不差我一個。」
我爹氣得吹胡子瞪眼,又拿我沒半點辦法,只得轉頭向裴寂賠禮:「裴大人,小女自小在邊疆隨她外祖父長大,不知禮節,請您見諒。」
裴寂瞥我一眼,眼睛里分明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恢復成古板自持的模樣,語氣淡淡:「周大人無須多禮,周女郎不過是真性情罷了。」
6
本以為那只是一個小插曲。
沒想到裴寂居然還記得,如今又翻出來問我。
而且這語氣怎麼回事?好像我是個負心薄幸的負心漢。
我莫名有些心虛,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對裴大人說的,并無戲言,句句屬實。」
「既不是戲言,」裴寂抬眸,目光沉靜地望向我,輕聲道:「那為何不在我跟前停留?」
我呆住了。
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瞬,裴珠的心聲立馬幫我解答了一切。【啊啊啊啊小樣,裝不下去了吧!小叔叔終于忍不住了,他開始打直球了!!!我一整個土撥鼠尖叫!】
【為何不在我跟前停留?這就是在明目張膽問周姐為什麼不選他呀!!!他真的好勇啊啊啊啊啊!!!】
【明明放下臉面追妻,卻得不到老婆的偏愛,嚶嚶嚶什麼可憐修狗啊!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