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個習慣是因為顧遠。
當時我入行不久,參加節目像是透明人,沒人愿意和我搭話。
一連被孤立了許久。
壓抑,難受,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幾近崩潰。
是顧遠安慰我,他說,很看好我,我一定能走得很遠。
「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可能走不到這一步。」
陽光下的少年比陽光更耀眼,溫柔又不動聲色的撫慰我的情緒。
我笑笑,「沒關系,別放在心上,你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你很厲害,跟我沒關系。」
他還要說話,顧遠忽然叫了我一聲,「崽崽,過來幫我洗一下菜。」
我順勢起身走過去,「洗哪個菜啊?」
他慢騰騰地把香菜遞給我,我剛接過去,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崽崽?崽崽?崽崽?
這個稱呼是他平時在家會叫的,他比我大一歲,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就開始這麼叫我了。
我很喜歡,并沒有阻止。
7
彈幕滾得飛快:【我聽到什麼了?】
【崽崽?我踏馬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磕糖。】
【顧遠在干嗎?宣示主權?】
【人家一聊天你就需要幫忙了?】
【行啊,心機啊。】
【宋時雨怎麼不笑了,是生性不愛笑嗎?】
我僵硬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足足過了半晌,我才干笑一聲:「呵呵,顧老師真是的,太入戲了,上部戲都結束那麼久了,還這麼叫我,哈哈。」
我瘋狂給顧遠使眼色,他看我一眼,「怎麼了?眼睛不舒服?」
我還沒說話,彈幕梅開二度:【哦,又是那部戲啊。】
【這部戲精彩程度有多高我不說。】
【戲:沾上你們我真是晦氣。】
一頓飯我吃得戰戰兢兢,顧遠像是入魔了一樣,不停地給我剝蝦。
我在桌下面給他打手勢,手速快的像結印一樣,他愣是看不懂。
我吃到一半,借口跑路。
鉆進被子里蒙著腦袋發瘋,忽然被人隔著被子抱了起來,顧遠從被子里把我撈出來。
一把抱在懷里,雙手攬著我,委屈得不得了:「為什麼忽然不吃了?以前你都夸我做飯好吃的。」
我掙扎著伸出一只手捏著他的臉,「你還敢問,你干什麼一直給我剝蝦。」
「我習慣了嘛,不是一直是我給你剝嗎。」
我無言以對,說得倒也沒錯,我倆一塊吃飯,通常都是他全程伺候我。
「可是我們現在在錄節目,你這樣不全都暴露了。」
「我沒說什麼啊。」他理直氣壯的。
我嘆氣,你沒說什麼,你直接告訴他們得了唄,你把結婚證甩他們臉上得了唄。
他眼巴巴地看著我,「真的不能公開嗎?我看咱倆的粉絲接受度挺高的啊。」
我:「現在是公開的問題嗎?現在問題是我要是公開了我的形象就全毀了!」
我連哄帶騙的把他趕走,他離開后,我打電話問許姐,
「我能不能現在退出啊?」
許姐:「你不怕別人罵你耍大牌啊?」
我疑惑:「怎麼是耍大牌,我是真大牌。」
許姐:「……」
8
第二天一大早,導演讓我們今天全都出去選衣服,為接下來的舞臺做準備。
說是節目結束的那一天,會舉辦一場蒙面舞會。
導演說今天不直播,我們一群人走在街道上,聽從指揮進了一家服裝店。
我在店里逛了許久,一直拿不準選哪件。
梁淮走過來指了一件紅色抹胸長裙,極其貼合身體的曲線,腰部位置魚骨收腰:
「這件怎麼樣,感覺很適合你。」
我打量了一下,裙子確實挺好看,我又看向梁淮,他長得確實好看,白白凈凈,唇紅齒白,眼睛明媚澄澈,我當然知道他頻頻示好靠近是什麼意思,但他不說,我也不能點透。
顧遠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和他說話,周身縈繞著一股低落的氣息。
我搖了搖頭拒絕梁淮,「不用了。」
接著笑瞇瞇地轉身看向顧遠,「顧老師,你覺得我穿什麼好呀?」
顧遠沉默片刻,走到一排衣服前,拿了件黑色的裙子,簡潔大方,只在裙擺處紋了幾縷紅色的線條。
我瞄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又抬眼看了看他身上穿著的黑色西裝,忍不住勾唇笑起來。
走近顧遠,伸手接過衣服,「很好看,我喜歡。」
然后趁機輕輕貼近他耳邊,小聲說道:「顧老師,你是不是吃醋了?想跟我穿情侶裝啊?暗戳戳宣示主權?」
顧遠垂眸看我,睫毛顫了幾顫,卻沉默不語,只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不依不饒繼續逼問,他咳嗽兩聲,「是,吃醋了。」
我終于滿意地放過他,然后挑了一件松散垂順的黑色真絲襯衣遞給他:
「這樣吧,你穿這個,我就穿你選的,這樣才公平嘛。」
那衣服領口寬松,后背處是繁復的系帶交織,顧遠臉猛地紅了,求饒般的看著我,我被他看他心猿意馬。
強行把他推進試衣間,站在門口等他。
過了許久,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信人是遠遠小可愛。
【我系不好帶子,你能幫幫我嗎?】
那帶子在背后,很不好系,我選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
我慢慢回復,【怎麼不好系,你拍張照片我看看。】
又是許久的沉默,才收到下一條消息。
入眼就是一張圖片,黑色的襯衣散落了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應該是想拍到后背,所以角度偏高,甚至能看見輪廓分明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