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背包放進書箱,卻被人從后拍了拍肩膀。
身旁站著的女孩有張很漂亮的臉,她溫柔地與我攀談:
「你長得好像我們之前的同學。」
「你認識……徐子姌嗎?」
我側耳聽著她的聲音,忽然問:「你叫什麼?」
女孩兒臉色微變,卻還帶著笑容回答:「我叫宋愛琳。」
樊思齊。
宋愛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也同樣笑了起來:「宋同學你好,你很漂亮!」
宋愛琳微挑了下眉,神情中有些不屑,卻還是佯裝害羞地別過頭:「謝謝新同學!」
我笑意更深。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就應該被放進展示柜里。
6.
放學時,樊思齊主動邀請我一起回家。Ϋž
我沒有拒絕。
他家人都在國外,通常是司機接送。
男生特意留了后排的座位給我,而我站在車外,只強調了一遍自己坐不慣汽車。
樊思齊靠在車窗邊,用一種嘲弄又玩味的眼神看向我:
「徐子棲,這可能是你最后的機會。」
我冷淡地回應:「你可以下車。」
「你以為你是誰?還不是一路貨色……」他嗤笑著按上車窗,汽車揚長而去。
第二天,我和樊思齊一起回了家的謠言鋪天蓋地。
我從書桌抽屜里掏出了一只接近腐爛的麻雀。
同時,背后也傳來了厭惡又帶著興奮的聲音:
「哎呀,是誰把死鳥放進徐同學書桌里的啊?」
是宋愛琳的小跟班。
她捂著嘴,和旁邊的女生對視了一眼,同情地看著我:
「好惡心啊,徐同學……」
說完,嘴角卻不經意地咧開了。
于是放學后,我尾隨人走進巷子,將死鳥塞進了她的嘴里。
「嘗起來是不是更惡心?付同學。」
小跟班的尖叫被麻雀尸體堵在了喉嚨里。
我看著她驚恐的眼神,笑得格外真誠:
「明天還想吃什麼,就看你自己了。」
7.
小跟班請了假,我的書桌里也沒再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
宋愛琳主動找我攀談,旁敲側擊詢問我的家庭情況。
身體不好,父母雙亡,沒有朋友。
我將她想聽的幾個重點一一雜糅在對話中。
果不其然,女孩子的眼神再度變得輕蔑。
她維持著友善體貼的人設,主動說要和我交朋友。
我笑了笑:「好啊,我最喜歡交朋友了。」
放學時,宋愛琳將我帶到了所謂的秘密基地。
那是離學校不遠的廢舊倉庫,里面堆放著幾個破木箱和一團褪色的舊被褥。
一進門,我就被一個男生從后面控制住了。
宋愛琳環抱著手臂,沒有講話,而是先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口腔的軟肉被牙齒劃出了血。
我咽下腥熱的液體,抬頭看向她:「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哈?」女孩兒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你為什麼會這麼天真?」
她掐住我的下巴,惡狠狠地瞪著眼: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和你妹妹一樣仗著這張臉勾三搭四!」
我奇怪:「所以你是在妒忌嗎?」
「你還在說什麼?」她忽然拔高了聲音。
我冷靜地說出了一個名字:「樊思齊。」
她忽然惱羞成怒,一腳踹上我的肚子。
突如其來的絞痛讓我的額角溢出了冷汗,但血管里流動的液體反而開始開始躁動。
這時,另一個女孩兒也加入了進來。
她衣著精致,面目冷淡,只高高在上地端詳了我一眼:
「我最喜歡的狗死了,現在輪到你當狗了。」
被強行壓倒在地學狗叫的時候,我問出了一個問題:「你們這樣做,不算犯錯誤嗎?」
宋愛琳笑得前仰后合,她蹲下身揪起我的劉海:「那你去告訴老師吧,看他們會不會管。」
我仰頭看著他們,喃喃:「不算犯錯誤,不會受到懲罰……」
陌生的女孩兒微微笑了笑:「趁早打消那些念頭,乖乖給我當狗不好嗎?」
她彎腰拍拍我的臉頰:「現在,叫一個給主人聽聽。」
我沒理會女孩兒的話,只繼續追問:
「你們當初也是這樣對待我妹妹的嗎?」
女孩兒勾起嘴角:「調教一條好狗可沒那麼簡單,看來你也想都嘗試一遍。」
她站直身體,目光變得冷漠:「不乖的狗狗是要受到懲罰的。」
男生從后面抵住我的脊背,宋愛琳走過來,用膠帶纏住了我的口鼻。
「她不反抗哎,會不會出事?」
控制住我的男生有些害怕了。
宋愛琳有點兒猶豫,反而是陌生女孩兒最為淡定:
「怕什麼?只要她不死在這里,我們就什麼事也沒有。」
宋愛琳附和:「對,就像她那個沒出息的妹妹一樣。」
窒息感愈加強烈,血液中叫囂著躁動,我的指尖逐漸開始發麻。
原來,就連這種行為都不會受到懲罰啊……
8.
當天,我很晚才回了家。
養父母出去打牌還沒有回來,我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把銹跡斑駁的鑰匙,猶豫了下便出了門。
轉天上學遲到了,班主任把我喊出教室談話。
說我能來這里上學已經是破例,高三正是沖刺的重要階段,讓我不要再搞特殊化。
于是我扯開領口,給他看鎖骨處被煙頭搞出的燙傷。
「這種算特殊化嗎?」
他在走廊里談話的本意是想讓我在眾人面前難堪。
沒想到被我反其道而行。
他明顯慌了,拉上我的衣服就說校方一定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