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天煞孤星啊,怎麼可能有家人呢。
父母至親,早就被我這不祥的掃把星給克死了。
「我家破產了。」
他撣了下煙灰,「這別墅是最后一處房產,也留不了多久。」
「哦。」
我點點頭,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煙快燒到手,才被他摁滅。
「情況就是這樣,目前來看我能給你的不多。如果你同意,我會為昨晚的事負責,也保證能翻身,以后,該有的一樣不會少你。」
「如果不愿意,我會想辦法補償你。」
我愣了幾秒。
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會和我說這些,昨晚被撲倒的那個明明是他。
這人還怪真誠的。
可是,如此一來,我更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結結巴巴的告訴他——
「先別說補償了,那個……」
「昨晚以后,我天煞孤星的體質,可能也傳給你了。」
「……」
遲垣很久都沒說話。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我緊張地舔舔唇,想說話,卻忽然被別墅外的喊聲打斷——
「人呢?」
「出來,還錢!」
天煞孤星體質就是不一般,剛說完就有要債的上門了。
我跟著遲垣下樓,卻看見了別墅門外帶著一群人要債的……
錢渡。
這人一身高奢,單手抄袋。
在看到我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除了清澈的愚蠢外,還多了些震驚。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別墅出來,光腿穿著男士襯衣的我,眼底有火在燒——
「他的?」
「你還……?」
10
錢渡身后站了清一色的西裝暴徒。
我摟著遲垣的手臂,看向對面的錢渡,「對,怎麼了?」
「怎麼了?」
我應得太直白,錢渡準備好的一肚子話都憋了回去。
小少爺蒼白著一張俊臉,指著我「你……」了半晌,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末了,他咬牙,「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不知羞!」
「再說——」
隔了太遠,我看見他耳根驟然泛紅,「你當初怎麼沒這樣對我呢……」
對面,錢渡漲紅了一張臉,沒急著要賬,反倒一直絮絮叨叨說我對不起他。
我進門取了根雪糕出來,他還在說。
撕開包裝紙,我咬了口奶糕,「我昨天吃他根奶糕,你吵什麼?」
錢渡:「??奶糕?」
「不然呢?」
我一臉無辜地盯著他,「你以為是什麼?」
錢渡被口水嗆了下,「我……咳……」
他結結巴巴地轉移了話題,看向遲垣,「你,還錢!」
11
遲垣早有準備。
債款還不上,他只能拿這棟房子來抵,「三天之內,我會搬走。」
錢渡掃了眼遲垣搭在我腰上的手,眼里的火都快一路燒到了耳根。
「不行!」
「明天,必須搬。」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遲垣同意了。
他答應對方,只帶走他父母的遺照和骨灰,別墅里其余所有,都會原封不動地留下。
當然。
還要帶走我。
錢渡冷哼一聲,帶人進去檢查房子。
路過我和遲垣身邊時,他掃了眼遲垣搭在我腰上的手,不悅地插進我們中間,硬生生將遲垣擠去了一旁。
然而,剛站穩,頭頂忽然響起一道老鴉叫聲,我們循著聲抬頭——
「啪。」
一坨鳥屎落在了錢渡臉上。
那屎,原本是要落在掃把星遲垣頭上的。
幾秒鐘后,這人扯過身旁保鏢遞來的紙擦了擦,趴在花園邊吐了昏天黑地。
「嘔——」
「給我打死那只挨千刀的鳥……嘔……」
12
吐夠了,錢渡洗了臉,跟著我們進門。
一樓。
二樓……
錢渡接連轉了兩個房間后,推開了遲垣房間的門。
一進門,他臉色驟變。
即便過去了一夜,房間里仍舊殘存著昨晚的旖旎氣息。
錢渡加快腳步,進門,一眼便看見了凌亂的床面。
被子隨意搭在床角,床單上的褶皺彰顯著昨晚的瘋狂。
錢渡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目光死死盯著里面,語調帶顫,「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偏頭看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林溪,就算我沒和你在一起,你也不用這麼糟蹋自己吧?」
他扯過我,一手顫抖地指著垃圾桶,「你自己看看,你就這麼自甘墮落?」
「你想沒想過,這些事被我知道以后,咱們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三連問之后,他死死盯著我的臉,等我的反應。
讓我猜猜。
在錢小少爺心里,此刻我的正常反應,該是拉著他的手痛哭流涕,說我只是太愛他了,一時沖動才犯了錯之類的。
因為蠢,錢渡有一雙極為清澈的眼。
我順著他的意思嘆了口氣,緩緩點頭,「昨晚的確是沖動了。」
錢渡臉色緩和了幾分。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下定決心——
「林溪,只要你以后不再做出格的事,我……」
不等他說完,我一把挽住身旁遲垣的手臂,朝著他眨眨眼。
「可是,和他一起真的好開心啊。」
13
錢渡的臉,由紅轉黑。
最后。
徹底烏云密布。
「你行,」他冷眼瞧我,轉而就給遲垣下了最后通牒,「現在馬上搬。」
「除了你父母遺照,什麼都不能帶走。」
遲垣沒和他理論,去隔壁房間拿二老的遺照。
這時,錢渡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通,隨手按了免提,一道男聲響起,是他那群狐朋狗友里的一人,只是我認不出具體是誰。
「錢哥,我這邊談生意,甲方太能喝,把你那舔狗妹子借我陪個酒?」
「就是叫什麼林溪那個。」
我轉頭去看。
錢渡臉色一僵,「我跟她沒關系了,別亂說。」
對方哂笑一聲,「怎麼,那姑娘舔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