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了身子,你就安心養胎。要吃什麼用什麼,直接和內務府的人說就是。」
「是,陛下。」
趙蓮依有些坐不住了,她承寵的時日比那錢若瑩多,如今還未有孕!
「今日的藥呢?快些端上來!」
一碗濃稠的湯藥被端上了桌,趙蓮依皺著眉,一口氣便喝了,藥苦的她直咳嗽。
桃枝紅了眼睛:「娘娘,這藥這樣的苦,奴婢給您拿個蜜餞子壓壓吧......」
「不用,吃了就影響藥效了,你拿白水來,我漱漱口。」
「娘娘,如今您如此得寵,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昨日,陛下寵幸了一個美人,是淮南陳家送來的.....」
嘴里的苦澀被白水沖淡了些,但是胃里依舊難受的緊,桃枝見狀忙遞了個湯婆子來,娘娘近日來吃這些苦藥,每每吃一回,胃里就如火燒一般。
「娘娘.....」
趙蓮依拉住桃枝的手,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恐慌:
「那美人長得和李織織有五分相似.....我若還不能有個孩子....」
春日的陽光帶著些暖意,照在人身上舒服的緊,李織織瞇上了眼像只慵懶的貓兒似的。
「娘娘,淑妃有孕,陛下賞了些喜餅子。」錦心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里。
「哦?」李織織睜開眼,拿起一個。
「嗯!味兒不錯,御膳房的糕點師傅又精進了些。」
她吃的嘴角都是碎渣,錦心失笑,拿出帕子幫她擦了。
「還剩下好幾個,咱們留著,慢慢吃。」
「錦心,你也吃。」李織織往她嘴里也塞了一個,錦心咬了一口:
「嗯,娘娘,果真好吃......」
「錦繡若是在,她肯定也愛吃。」
甜膩的餅子不知何時浸滿了淚水,吃起來有些咸苦,咽下最后一口餅子,李織織望向坤寧宮的方向喃喃自語:
「大夏將傾,非一木可支。」
王家早晚會被蕭瑜連根拔起,她只需要等,等一個契機,讓王乾州和王嬋,萬劫不復……
青雀隱在暗處,忽然感覺到一股視線,她有些微微愣住。
「娘娘,在看什麼?」
「沒什麼,錦心,扶我回屋里躺會吧,有些困了呢。」
伸了個懶腰,李織織半靠著錦心回了屋。
在冷宮的日子是李織織難得的閑暇日子,不用整日對著蕭瑜的臉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好的了。趙蓮依和錢若瑩爭著做宮里的菩薩,不但老是幫她擋下王嬋的騷擾,有時還會給她拿些好點心來。
李織織心里清楚她們都是做給蕭瑜看的,不過既然自己得了好處,她也樂見其成。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誰送來的果子,李織織只吃了一口,便嘔出血來。
「娘娘!」
錦心凄厲的尖叫聲讓青雀直接從梁上翻了下來,她利落的點了幾處穴道防止毒素蔓延,又捻了些碎渣在鼻下聞了聞。
「你....你.....」錦心還未從驚嚇里走出,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女人,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
青雀拿出一個白瓷瓶,從里面倒出兩粒藥丸讓李織織服下。不多時,李織織的臉就恢復了些血色。
「是你....我認得你,之前在宋府的小丫鬟。」
李織織虛弱的聲音響起,青雀收了桌上剩余的果子,半跪在地:
「夫人放心,清心丸可解百毒,明日醒來再服一顆,余毒可清....」她將瓶子遞給了邊上的錦心。
「小姐已經淪落至此,外面那些人竟還是不肯放過...」
錦心流著淚去打了些水幫自家小姐清洗,她雙手顫抖地擦去她脖頸間的血痕。
「錦心,不怕。」
「此事主子定會徹查。這幾日的飯食,還請錦心姑娘拿銀針一一試了。」
青雀遞上一根銀針,錦心擦了擦手,忙收了起來。
宮里新晉了個陳貴人,在蕭瑜連著翻了她半個月的牌子以后,她的勢頭已經隱隱蓋過了趙蓮依。
而此時的她正衣衫凌亂的跪在地上,臉上腫起兩個巴掌印,哪里還有平日里半分的顏色。
蕭瑜坐在上位冷冷撇了她一眼,陳貴人抖了抖身子:
「陛.....陛下.....臣妾......」
她的杏眼里泛著淚光,若是在平時,蕭瑜早就攬她入懷細細哄著了。可如今,他只是嫌惡的鉗住她的下巴狠厲的說道:
「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把你那點臟心思用在關雎宮那里。」
陳貴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那個李氏,不是已經給陛下厭棄了嗎,為何?!
她像塊破布似的被蕭瑜扔在地上,身上臉上都疼的緊,陳貴人本就是陳家在民間找的女子,沒有什麼頭腦,只不過是有張好臉。進宮這一個月的好日子,早已讓她把陳晉的囑咐拋到了腦后。
「白芨」
一名纖弱的少年從暗處里走了出來。
「既然她喜歡毒果子,那你就親自喂她吃!」
「是,主子。」
陳貴人聽到如墜冰窖,她忙爬過去抓住蕭瑜的鞋求饒: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聒噪…」
白芨直接卸了她的下巴,將青雀遞來的果子碾碎了喂進她的喉里,陳貴人還想說些什麼,喉間卻涌出血來。
不消半刻,人已沒了氣息。
蕭瑜冷眼看了眼青雀,她半跪著,額上滲出了汗珠。
「青雀,你自去朱厭那領罰。
」
「是。」
22
第二日,陳貴人感染惡疾,被送出宮外的消息傳遍了宮內。嬪妃們自然是喜不自禁,唯獨趙蓮依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