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拒絕了好幾個前來要微信的男人后,忽然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
「陸青青!妹妹!這邊兒!」
循聲望去,我愣了一愣。
不遠處的卡座上坐了幾個男人,我竟然在其中看到了時亞倫的身影。
叫我名字的自然是上次金尊酒吧見過的精英男徐鈞。
遙遙相望,時亞倫還是那副處事不驚的慵懶狀態,身子微微后仰,向我投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一種不良少女被家長逮到的感覺。
果不其然,我一臉堆笑地端著酒杯過去,剛到座位,就聽徐鈞笑了一聲:「好家伙,剛剛臺上熱舞的是你吧,差點沒認出來。」
我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說些什麼,率先朝時亞倫打了招呼。
「時總,好巧啊,你們也來這兒玩?」
跟上次在金尊一樣,他看著我,似笑非笑,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我過來。
出于對甲方爸爸的天生敬畏,我聽話地擠了過去。
等到屁股落座,一轉頭看到他湊近了我,胳膊搭著靠背,另一只手放在桌上,姿勢隨意,距離卻又顯得有些曖昧。
酒吧太吵,他像是怕我聽不到,在我耳邊「呵」了一聲:
「陸青青,看不出來,你挺會玩兒啊。」
我身子往后撤了撤,訕笑:「時總見笑了,年輕人嘛,玩心重了一些,理解萬歲。」
時亞倫烏黑的眼眸盯著我,距離太近,看得清他每一個微妙表情。
也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眼底透著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緒,有些復雜。
「所以,長得最乖,玩得最嗨?」
聲音低沉,尾調卻挑得很高,我對上他的眼睛,確定自己從其中看到了一絲慍怒。
不對勁……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說:「時總,你不也來酒吧玩嗎?干嘛說我啊。」
時亞倫緊抿著唇,臉色不太好看,望著我的目光顯得陰沉沉的。
他到底在搞什麼啊,腦子懵逼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忽然又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
「姐,你干嘛呢?」
我的救星來了。
我弟弟陸子旭,作為江曉的一號舔狗,今晚這種場合務必是要來捧場的。
他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幾個長相不賴的弟弟。
陸子旭比我小三歲,但個子高了我一截。
現在的男孩子都跟小樹苗一樣,蹭蹭地往上長。
他是學模特的,帶來的弟弟都是他同學,個個盤正條順。
弟弟們嘴巴也都很甜,一個個地笑著沖我招手:「青青姐。」
「姐姐,好久不見。」
我看了一眼時亞倫,得救了一般,端著酒杯起了身:「不好意思時總,我弟弟來了,先走了啊。」
剛擠到陸子旭身邊,就被他一把勾住了脖子。
「姐,你太不地道了,說好了等我一起來的……」
我扒拉他的手:「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咋的,怕誰看到啊?」
陸子旭肯定是看到剛才我與時亞倫「親密」交談了,看了他一眼,將我摟得更緊了:「酒吧的男人不能信,你當心我告訴老媽,讓她收拾你。」
我反手敲了下他的頭:「你胡說什麼呢,那是我們公司的合作方,甲方爸爸! 」
「騙鬼呢,剛才你們倆挨那麼近,關系肯定不正常。」
我和陸子旭一邊說話,一邊往舞池里擠,沒再回頭看時亞倫一眼。
沒人是傻子,飲食男女,食色性也,時亞倫隱約對我有好感,我是感覺到了的。
但也僅僅是好感罷了。
男女之間,無非就是一見鐘情或日久生情。
時亞倫長得帥,又有錢,成熟穩重有魅力,確實是會讓人心動的類型。
可是姐有自知之明啊。
有道是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還有道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盤子盛稀飯,不解渴也不解餓。
好吧,說白了就是我們家小門小戶,他憑什麼看得上我呢,無非就是想玩玩。
誰要跟他玩,我陸青青年輕貌美,自己也能騎著快馬乘風。
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五一假期過后,正常上班,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匠輝算是一個中型企業,辦公室有四十多號人,工作氛圍比較融洽。
各個部門分工明確,但平時關系大都不錯,該幫忙的也會幫。
我沒想到,玖樾的合同簽了三個月了,還能有事找上我。
起因是當初簽合同時,說好了施工費和材料款分開結算。
金嘉有專門的線上結算系統,我們作為供應商只需要按流程推動就可以了。
一期工程結束后,負責線上操作的同事遇到了難題,甲方不肯簽到貨單。
吳曉莉找到了我,一臉愁容:「陳工說我們到貨的時候沒有找他們的人驗收。」
我簡直是被氣笑了:「開什麼玩笑,雞蛋都吃了,現在來追究是不是母雞下的?」
「是啊,但是按規矩來說,是應該有這麼個流程,只是以往沒有甲方注重這個,所以我們也沒在意,現在怎麼辦呢?」
我平時和吳曉莉關系不錯,于是給她出主意:「去物流公司補單子啊,證明我們材料確實發過去了。
」
「可是當初為了節省物流費,我們是自己公司的貨物車一趟趟送的。」
「……」
我無了個大語,嘆息一聲:「愛莫能助,你去問問領導怎麼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