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帶夏季衣物,下了飛機一行人直奔商場,血拼了個痛快。
進了商場后不方便太多人聚堆,大家分散而行,我和簡思源結伴。
我按照自己的喜好給他挑了好幾身衣服,不得不說他是個衣服架子,滿足了所有我對男人的審美。
他除了對我日常的「勾引」裝無視之外,其他的方面都算是有求輒應。
白天曬太陽,傍晚吹海風,悠閑緩慢的度假時光讓我覺得久違地放松。
晚上一群酒蒙子拎著酒瓶在沙灘上燒烤,談天論地,縱情歌舞。
簡思源不像是個會伺候人的主,卻安安靜靜地掌管著燒烤的火候。
他本來就常板著張臉,身旁的氣溫都顯得比別人低,所以也沒什麼人對他勸酒。
反倒是我喝得嗨了,一邊顧著和小魚聊八卦,一邊嘴里不時被他塞進肉串,吃完后再把我拽到身邊幫我擦干凈嘴角,引得小魚一陣唏噓。
我發現簡思源其實是個很溫柔的男人。
海風拂過,一片輕柔,長白山刺骨的冷瞬間就被拋之腦后。
15
那夜,我難得地有些醉了。
在眾人氣氛還濃烈之時,我和簡思源躺在身后的雙人躺椅之上咬耳朵。
彼時,海邊,女人們都穿著比基尼,男人們穿著花襯衫沙灘褲。
唯有我身上不同,簡思源硬是把他那件花襯衫披在我身上,系緊每一顆扣子,唯剩一雙大長腿在外晃蕩。
而他的上身就沒有了衣物,精壯的身材顯露在外。
我手不老實,戳戳他的腹肌,感嘆道:「嘖,梆硬。」
他攥住我的手放在胸口,下意識地摩擦我的指節,呵斥我:「老實點兒。
」
我坐起身來,捧著他的臉,手指滑過他的眉骨、鼻梁、唇珠……
他不反抗,笑意盈盈地任由我胡鬧。
最后我注視那雙盛滿星辰的眸子,恍惚間竟生出一股悲意。
意從心起,若是我們兩個之間注定沒有結果,那我起碼想得到他一回。
與他蹭蹭鼻尖,嬌聲邀約道:「我剛剛喝的水蜜桃味調酒,很甜的,你要嘗嘗嗎?」
他微微一愣,呼吸濃重,按下我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我感受到他胸前的心跳節拍急促幾分。
隨后他猛地起身將我打橫抱起。
我終于如愿地聽到他對我說:「回房間。」
16
我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穩健的步伐,他單手刷開房門。
一路纏吻著進浴室,氣溫升騰,霧氣昭昭。
他嗓音沙啞,柔聲道:「爾爾,開始了。」
自他說完這句話,我才覺得自己真正醉了,心潮傾盆,覆水難收。
床成了天上軟綿綿的云朵,而他左耳的那顆鉆石耳釘格外耀眼,像一顆亮到刺眼的星星,引得我一陣頭暈目眩。
最后漆黑的夜里,繁星都滅了,只剩這一顆星,晃啊晃……
那天,酒店剛好組織了煙花秀,跌宕中混著一聲聲煙花驟響。
我簌簌發抖,在世俗中與他偷一段浮生。
浪潮褪去,他輕輕揉捻我落在他胸口的發絲。
「簡思源,你的耳釘能送給我嗎?」我問他。
「嗯……」話語間他取下耳釘,放在我的手心,隨后將我撈入懷中問道,「怎麼想要這個?」
「我啊……要摘星。」
我說得不明不白,不等他問我要個解釋,便爬起身來鉆進浴室。
17
等我洗完澡出來,卻看到簡思源面色不虞地抽著煙,短短十幾分鐘,旁邊煙灰缸里七八根煙頭。
見到我出來,他自嘲一笑,道:「剛才『上海,185,男模』給你打了個語音。」
我眉頭一蹙,心臟突地一滯,諾諾解釋道:「這個男模是真的模特,不是那種……」
他又是諷刺的一聲笑:「還有『蘇州,183,奶狗』給你發了十幾條消息。」
「那個……他是在追我,我可以把他們都刪了。」
「別介啊,十幾條消息是有什麼急事吧,你趕緊看看,別耽誤你倆的事兒。」
我頭痛欲裂,是我海王修養不夠,竟然沒把消息設置成鎖屏不可見。
真誠就是必殺技,我朝他坦然道:「是,我手機里是有這麼幾個人,但我沒怎麼回復過消息的,現在就可以打開鎖屏給你看。」
他顯然在氣頭上,不聽我解釋:「我在你手機里是什麼角色呢,『北城,188,冤種』?
「向爾,你真行,是我段位不夠。ӱz
「你也如愿睡到了,那我最后就祝您好夢吧。」
一連串的話機關槍似的砸我臉上,說得我活像一個「負心漢」。
隨后他撈起外套,起身就走,門被他摔得哐哐作響。
18
簡思源走了,唯有那顆鉆石耳釘昭示著剛剛的歡愉。
心情像是一下從云端跌到谷底,摔了個結實。
我神情懨懨地刪掉手機里幾個聯系人方式,覺得他們真夠煩的。
往日我沒想著為誰收心,私生活也算不得清白,簡思源閉口不談感情,卻又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吃悶醋。
一時間腦子亂得像糨糊,打開他的對話框本想發些什麼。
可想一想,能發什麼呢?以什麼身份發呢?
我不想將這段還未開始就結束的感情搞得更復雜,最后思來想去還是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北城。
既然是不歡而散,那我也不留在這兒礙他眼了。
我和他之間,飲食男女,露水情緣,緣盡于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