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飯局上,一群年輕人少不了酒精。
我算是個酒蒙子,逢酒必喝,但酒量又好,鮮少喝醉。
酒過三巡,大家嚷著玩真心話大冒險。
今天或許運氣真的差,找不上機會和簡思源說話,玩游戲也總是輸。
「爾爾,頭暈不暈?」這是李玉問的。
李玉追了我有半年時間,他算是這一群富二代中最單純的那個。
為什麼會形容他單純,就比如現在他真心話贏了我,關心的卻是我身體舒不舒服。
我微醺著笑得嫵媚:「還不暈,這就是你要問的問題嗎?」
就一個笑,他就紅透了耳根。
7
這一晚上,實在找不著機會和簡思源說話,所以他去廁所的時候,我也借口出了包廂。
空當間,我站在洗手池前整理自己,今天我穿了件白色的毛衣。
我出神地想,是不是應該穿件裙子更吸引人些,轉念又覺得長白山零下二十度的氣溫,為了個男人不至于。
我站在鏡前慢悠悠地補口紅,直至簡思源從廁所出來,我和他在鏡子里對視。
他就靠墻站著,不先說話。
我轉過身去,語氣嬌嗔道:「我等了一個晚上,沒等到你的好友申請。」
他眼里帶了點笑意,語氣挑逗:「我又不知道你微信,怎麼加?」
「這一圈人誰沒有我微信?」我有點生氣他的明知故問。
「是啊,大祁也有我的微信,有心的人自然能加到。」他語氣懶散地回我。
話罷,他見我手上還掛著水珠,牽起我的手一點點擦干,又是那種冷硬中帶著溫柔的神情。
我反握住他的手:「那現在我能加你的微信嗎?」
他鼻腔里悶出一聲笑:「那頭人家玩游戲還牽掛著你是不是身體不適,這頭你找別的男人加微信?」
「我一向這麼無情啊。」我笑眼彎彎地答他。
8
那晚真是不愉快的一晚。
最后簡思源是怎麼回我的?
他說:「妹妹,靠著美麗的臉蛋到處勾人,這種手段對別人有用,對我可沒用。」然后轉身就走了。
我有一個名號叫「京城妲己」,就是因為沒有我搞不定的男人。
這男人給兩個甜棗打一個巴掌,撩我兩句就想跑,擺明了一副玩我的態度。
我勝負欲起,那就陪他好好玩玩。
第二天,大祁他們沒心思滑雪了,去了其他景點玩,我糊弄工作也懶得上山,就在酒店找雪景拍攝。
晚上和大祁他們在酒店里吃外賣,沒見著簡思源。
「他人呢?」我胳膊捅捅大祁,悄聲問。
他咬著燒烤串瞥我一眼:「還惦記著呢,今天他哥來了,這片酒店都是他家的。」
我沒忍住吃了一驚,雙目微睜,其實這一行混久了,富家子弟我沒少見,夜店一晚豪擲百萬的主我就知道三四個。
大祁他們各個也都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但簡思源家這個財力的確屬實少見,這不是富貴,這是滔天富貴了。
大祁笑話我:「瞧你那點兒出息,不過哥勸你的話你記心里,富貴人家腌臜事多著呢,你死了那條心吧。」
我點點頭,這樣的主,我確實招惹不起。
9
結果剛吃完飯,大祁一聲「臥槽!」吸引了全場注意。
「簡少爺包了雪場的夜場,滑不滑?」他解釋道。
小魚質疑道:「這都十點了,夜場早結束了。」
「這我們就別操心了,人是這酒店的小少爺,雪場為了他徹夜開放。」
一行人興奮起來,我得知了簡思源的身份后就對和他有關的活動不太期待了。
本想回去補覺,助理建議道:「夜景本來就難拍,剛好包場人少,叫上團隊把明天的任務量干完吧。」
我一想確實是這個理,就跟著去了。
大祁他們玩得痛快,一個個嗷嗷亂叫,簡思源卻氣壓陰沉著,一個人悶頭在高級雪道不斷地來回。
因為山頂的雪景更好拍,所以我和團隊也在山頂。
有時候要風度就不能要溫度,所以零下二十度的天,我穿著白色紗裙,凍得鼻尖通紅,好不狼狽。
拍攝間隙,瞟兩眼簡思源,他那張冰山冷面,更把我陰沉出一個哆嗦。
為著小少爺的夜滑,山頂的咖啡館還留有員工值班,算是救了我一命。
我抱著暖手袋在咖啡館里瑟瑟發抖,連喝兩杯熱水都暖不起來身上的溫度。
突然,簡思源那張黑得像鍋底但仍舊好看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他落座在我對面,輕諷我一句:「零下二十度你穿裙子?嫌命長?」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這會兒見著個人就要拿來撒氣。
我語氣也不客氣道:「那怎麼辦?我就吃這碗飯啊。」
他半晌沒說話,就在我以為要得罪這位小少爺的時候,他倏然將他那件厚得要命的滑雪外套脫了下來蓋在我腿上。
「別凍死了。」這人嘴硬心軟。
10
這會兒大祁他們都回酒店了,畢竟夜晚的低溫確實難扛。
簡思源把衣服蓋在我腿上后就干巴巴地坐在對面,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景。
我的團隊也進行完收尾工作,助理喊我準備下山。
我見他心情著實不好,沒人勸他兩句還不知道要在這里熬多久。
「簡少爺,還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