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許是又想了別的法子,避過了這回事。
溫長峯依然愛她愛得不得了,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
兩人的恩愛,惹許多人艷羨。
藏起來的這一個月,云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尋我,就連我要去的庵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他們顧忌顏面,自然不敢說我失蹤,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說我隱居庵子,為我打掩護。
他們想不到一個庶女,竟然敢逃跑。
也不允許,一個庶女,敗壞他們云府的名聲。
看著他們吃癟,我覺得好笑。
一個月后,我回了庵子。
當天下午,云秀氣沖沖地來了。
阿谷和我一起進的庵子,終于能在明面上陪著我。
因此,在云秀又想動手打我的時候,阿谷冷著臉,擋下她的手,「施主,請自重。」
云秀難以置信地看著阿谷,這是她第一次想打我,卻沒有打到。
她陰沉著臉,居高臨下道:「云霞,你自己打,還是我動手?」
換做以往,我得怕得瑟瑟發抖,拼命打自己嘴巴,直到云秀開心大笑。
但現在。
我抬起臉,揚手,狠狠在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云秀那張精心保養的臉蛋,迅速紅腫起來。
她蒙了,像是見鬼一樣。
下一秒,張牙舞爪地沖向我,「賤人!你竟然打我?你算什麼東西……」
我忍了十幾年。
這不過才剛開始報復,僅僅一個巴掌,云秀就忍不了了?
阿谷擋在我前面,三兩下就桎梏住她的胳膊。
動手不得,云秀便開始數落我。
她罵我是白眼狼,云府養了我這麼多年,用到我的時候,我竟然拍拍屁股跑了。
早知如此,就該讓我和我娘一起被溺死才好。
「我就知道你這個賤人沒安好心……該死!你真該死!你差點毀了我!」
她恨極了我,雙眸赤紅,「你還能一輩子不回云府嗎?你以為這小小一個尼姑庵能護著你嗎?等你回府,看爹不扒了你的皮!」
我雙手合十,眉眼垂下,「阿彌陀佛。」
「嫡姐,妹妹好怕呀,萬一爹不捐香火錢,庵子的主持生氣,不給我好日子過怎麼辦?妹妹就該吃不飽,穿不暖,日日被人磋磨了!」
她一時間有點愣,下意識點頭,「對,你全靠云府滋養,沒了云府,你什麼都不是……」
「哈哈哈……」我忽然大笑,前仰后合,像是聽到極為搞笑的笑話,「嫡姐,靠云府滋養,靠男人活著的人,一直是你,不是我。」
云秀沒想到我油鹽不進。
以往懦弱至極的我,怎麼突然就硬氣起來了。
她不明白,但又無可奈何。
我已經不是云府的人了,和她沒有關系,她若強行動手,也只能收獲一個另一個的巴掌。
更何況,她還指望我幫她頂包勾引人的丑事。
云府再奈何不了我了。
云秀前腳剛走,溫長峯來了。
鮮少有男子來尼姑庵的。
他直奔主持,點名要我為他解惑,付了一筆不少的香火錢。
不過片刻,他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本不想搭理他。
但耐不住方丈說這香火錢能給我分一半。
罷了,我總不能和錢過不去。
許久未見,溫長峯更加容光煥發,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娶得美人歸,又得岳丈助力,溫長峯會比上輩子更快到那個位置。
他這次的語氣,比上次退婚另娶時還要愧疚。
「云二姑娘,對不起,若不是我,你不會淪落到和云府決裂,削發為尼的地步。
」
他眼神盯著我的一身灰衣,還有我裸露在外面光潔白皙的脖子。
還以為我是受了他的打擊呢。
思及此,我皺起眉頭,面露憂愁,輕輕嘆了一口氣,「施主,事已如此,再說其他已無用。」
溫長峯嘴唇嗡動,「若你愿意,我可想辦法,將你接出去,照看你……」
「你的意思是,養我當外室?」我直截了當點破溫長峯的話外之意。
真是無恥。
他默認了我的話,緊緊盯著我,「云二姑娘……」
都這個時候,他還想利用我,來滿足自己救贖旁人的私心。
我笑了笑,決定加一把火,「嫡姐可曾跟你說過她重生的事情?」
片刻,他點點頭。
這個蠢貨,說了也好。
「嫡姐說,你將來有帝王之姿,我們雖沒有夫妻緣分,但也算半個親戚,此時當下,溫公子應當全心放在自己的前途上。」
我由衷地建議,「這話說出,雖然有些大不韙,但我覺得,溫公子天資聰穎,絕不輸給任何人,勿要讓嫡姐失望才是。」
溫長峯猛地一震。
似乎沒想到我對他有這麼高的評價。
他目光復雜,最終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
片刻后,阿谷從屏風后面出來。
她抱著胳膊,咋舌道:
「云秀自私自利得令人發指,這溫長峯也是膽大包天,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前世你能和離,應當是最清醒的一個決定了。」
我不置可否,「那群女子培養得如何了?」
阿谷含笑,「很好,個個如花似玉,我一個女子瞧著,都想去親近一二呢,柔情似水的,定然比那高傲的云秀要惹人憐愛得多。」
「嗯,找個機會,命她們接近溫長峯吧。
」
阿谷點頭。
話音落下,我有點恍惚。
還記得,云秀跳湖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