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楚才會第一時間殺了能定位他的段子哥。
至于他接著又根據 B 的定位,找到并殺了 B……
如果他不是狼人,那大概就是他的惡趣味了吧。
「所以你真不是狼人?」我問他。
「你是嗎?」江楚反問我。
「你猜。」
「我猜你是。」
「那你還不跑?」
「你夠不著我。」
「……」
一段極限拉扯在他的「人身攻擊」下被強行扯斷。
我沉默片刻,妥協道,「這樣吧,我朝這走,你朝那走,我們就當沒看見彼此好嗎?」
江楚:「不好。」
我:「……」
我嘆息一聲:「你是非要現在和我撕個你死我活了是嗎?」
他道:「不是。」
我皺眉:「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卻見江楚微微低頭,摘下裝有攝像機的帽子,「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我眉頭皺得更深了。
什麼意思,誘敵之計?
「你要嗎?」江楚干脆將帽子放在地上,自己則后退幾步,「你要過來拿走就是。」
果然是誘餌,我想。
只怕等我真傻乎乎過去彎腰撿帽子,他就會立刻一手撈走我頭上的攝像頭。
「不了。」我干脆大步后退,「我又不是狼人,殺了你對我也沒多大好處。」
說罷,我轉身拔腿就跑。
直到跑出去老遠,確定身后沒有追趕聲。
我才敢扭頭一看。
卻見江楚還站在遠處。
遠遠地,那雙琥珀似的眼眸看不清了。
唯有那頭淺金色的短發在微光下,萎靡而燦爛。
7
「C 已被殺」
「F 已被殺」
「I 已被殺」
「G 已被殺」
又一個半小時過去,游戲逐漸進入白熱化。
這期間,在我找到 C 之前,C 就主動找到顧一舟,偷襲不成被顧一舟反殺。γź
而殺死 H 的 G 又根據 H 身上對 I 的定位殺死了 I。
接著她還想乘勝殺了景成春,于是我與景成春臨時結盟,聯手殺了 G。
然而就在景成春想喘一口氣,江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輕輕松松掀了他老友的攝像頭,一腳踩了個粉碎。
「啊啊啊江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交友不慎啊嗚嗚嗚嗚嗚!」
在景成春的哀嚎中,我撒丫子腿就跑。
也多虧我送外賣的那兩年,來回奔走爬樓,將我的體能強行鍛煉上去。
將江楚遠遠甩在身后,我七拐八拐直奔鬼屋而去。
鬼屋里黑漆漆的,我扶著墻,大口喘息。
現在十二人里只剩下我、顧一舟、江楚和至今茍著沒露面的尚雪菲。
既然游戲還沒宣布結束,那麼說明狼人就藏在其中。
而我之前去看 led 屏上的直播時,發現尚雪菲的鏡頭畫面暗得厲害。
經過我到目前的逐一排除場地,最終鎖定在了鬼屋。ӯȥ
時機差不多到了,那件事——也該公布于眾了。
故意制造的聲響差不多了,我戛然停下喘息聲,靜得像一塊墓碑。
適應黑暗的雙眸冷靜地掃視四周,側耳傾聽。
沒過多久,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似乎是想來確認闖入者離開沒有。
而我屏住呼吸,耐心等待獵物靠近。
也就在對方腳步落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拐角處時。
「叮咚!」「叮咚!」
卻聽兩聲齊響,在死寂的黑暗中仿佛兩把尖刀,險些將我的心臟直接剜出。
尚雪菲被嚇得當場尖叫一聲,轉身要跑。
而我也來不及去看被殺的是顧一舟還是江楚,脫口喊道,「尚雪菲!」
出于對自己名字的本能反應,尚雪菲一個踉蹌停下。
「是……是顧姐姐嗎?」
她傳來的聲音柔弱且討好。
我「嗯」一聲,不動聲色朝她逼近。
「我看你抖音上的簡介,你今年 20 歲,正勤工儉學讀 211,是這樣嗎?」
尚雪菲略顯心虛,試圖轉移話題,「啊,是啊……姐姐這里好黑,雪兒害怕,要不我們先出去吧!」
「原來你也會怕黑啊。」
我笑道,「那你把人關進器材室里時,怎麼就沒想過別人也會怕黑呢?」
「姐、姐姐?你在說什麼啊?雪兒怎麼聽不懂。」
我忽然轉換話題,「最近上熱榜的那個視頻,你看了嗎?」
尚雪菲明顯松了一口氣,「啊,我看了,那個大哭的女外賣員真的好可憐哦。」
「那個人就是我。」
怎麼也沒想到我會親口承認,尚雪菲愣了片刻。
猛地她激動起來,「那真的是你?你真是假冒的大小姐!?」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爸爸是個混賬,媽媽卻是個好人。」我平靜陳述。
而尚雪菲就好像站到了道德的制高點,陡然來了精神。
她聲音也不柔弱了,義正辭嚴地指責我,「就算如此,你怎麼可以欺騙粉絲呢!大家那麼信任你,把你當大小姐,你這是詐騙!」
「我從來沒有騙人,也從來沒有說自己是大小姐,而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只是為了見到你。」
「你什麼意思?」
「尚雪菲,你知不知道,真正讓你參加這個聯動游戲的人,其實是我,你猜,我為什麼這麼做?」
「什、什麼?為什麼?」尚雪菲愕然。
我輕嘆一聲,「看來你已經完全忘了,忘了你在初中時的種種霸凌,忘了被你霸凌的我。」
她慌了,「你你胡說!這可是在直播!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血口噴人,你污蔑我!」
「小胖——這個綽號,你還記得嗎?」
尚雪菲明顯僵住,「你……」
「開始我真以為你是要和我交朋友,也真以為這個綽號是善意的。」
「然而當越來越多同學因為這個綽號而開始嘲笑我的身材,當我懇求你別再這麼叫我時,你是怎麼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