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意味著什麼。

硬生生從胸口割去一塊肉，還是在沒有任何消毒麻醉的措施下。

我不敢再想下去。

只渾身顫抖著，竭盡全力地向許延擺著頭。

頸部與槍口冰冷的摩擦讓我明白陳云翊絕不是放狠話這麼簡單。

我竭力發出沙啞的聲音：「不……不要，許延，就算你割了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頸間冰涼再次抵緊：「叛徒他媽的不配帶著大哥的文身！割了！要文身還是要這女人的命你自己選，老子數到 3！」

聞言，許延反倒笑了出來：「自然選她。」

許延緩緩舉起了匕首，似是想到什麼般動作一滯。

他抬眼看向我，平靜得似是閑聊：「你還是閉眼吧。」

此時我哽咽失聲，只能直直地看著他。

強忍的眼淚終是凝結成珠，滾落而下。

我們無聲地對峙著。

他知道我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遂我愿，只用帶著些許命令的語氣再次說道：「閉眼，別睜開。」

我嗚咽著，用盡力氣求著他：「許……許延……不……」

許延一把扯去上衣，胸口的文身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我泣不成聲，卻又無能為力。

最終他無奈看著我，用無聲的嘴形說著：「別看，求你了。」

看著他的眼睛，我潰不成軍，最終還是如他所愿合上雙眼。

沒了視野，聽覺就格外靈敏。

四周靜得只聽得見呼吸聲。

我不知他何時開始的，也不知他如何開始的。

只記得猛地一瞬間，一股血腥味似有若無地鉆入鼻腔。

撕裂聲傳入我的耳朵，震撼我的神經。

聲聲入耳，似是某種無形的力量撕裂我的心臟，碾碎我的胸骨。

這種摧骨剖心的窒息感無異于凌遲。

我緊閉著雙眼，不敢違背他半分意愿。

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血腥味淌入唇齒之間，這是我唯一的方式與他同刑。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一切恢復如常。

我慌忙睜眼尋找他的身影。

卻見他臉色慘白，渾身淌著血，半跪在眼前。

我大腦還未思考，嗓子已先發出嘶吼：「許延！！！」

他滿頭大汗，不知是痛出來的，還是失血過多所致。

許延眼神仍舊狠厲，看著陳云翊道：「滿意了嗎？放了她！」

陳云翊似瘋癲般笑著：「許延，你當初的不可一世去哪了？今天寧愿為了一個女人認輸！」

許延硬撐著站了起來：「為所愛之人，死也甘之如飴。為祖國是，為她，也是。」

陳云翊咬牙道：「行～你換她。今天，我偏要你為大哥死！」

許延蹣跚著走向我們，陳云翊也信守承諾一把將我推向前去。

與許延擦肩之間，雙眼相逢。

只見許延神色肅穆，不留痕跡地看向了門外某個方向。

我心領神會，朝他輕點頭。

被陳云翊的手下扔出門外后。

我強撐著無力的身體朝許延所指的方向跑去。

剛跑兩步，我便被一群人攔了下來。

他們身著便裝，也都是眼生面孔。

我警惕地試探著。

為首的人叫李麻子，他們聲稱是許延曾經的部下。

直到他們拿出許延的槍，我才放下警惕，告知他們里面的情況。

李麻子一聽說許延受傷了，提起刀就怒沖沖地往廠房沖去了。

我們趕到時，許延正被陳云翊踩在地上。

看著李麻子烏泱泱一行人，陳云翊更加來勁：「李麻子是吧？把他給我綁起來丟碼頭！」

李麻子聞言，壓著步伐往前走去。

陳云翊得意地抬腳，轉身喝茶去了。

李麻子趁機出其不意，轉身將刀架到陳云翊脖子上：「我李麻子這輩子只認二爺一個主，三爺你也太不會看人了吧！」

陳云翊眼底閃過詫異，隨即恨恨地大笑了出來：「好！好啊！姓許的，好樣的！你搶走大哥還不夠，連我白云幫的下手都信你至此了！」

言罷，陳云翊一拍手，后門一窩蜂地涌出幾十上百人來。

一時間，優勢逆轉。уƶ

李麻子一群人瞬間顯得勢弱。

我沖上前將許延扶過來，低聲問他該怎麼辦：「我們不會還是要交代在這了吧……」

許延慘白的嘴角泛起輕笑：「有我在，不會。」

李麻子他們眼看著我們不占上風，直接沖上前去擋在我們前面：「二爺，你帶嫂子先走，這里交給我們！」

許延將我擋在身后，躊躇著跟了上去：「我跟你們一起，今天既然來了，我就要把你們完完整整地帶回去自首改造！」

雙方對峙，戰火一觸即發。

忽地一陣警笛長鳴打破局面。

還不待所有人反應，張警官已經帶著一眾警察將這里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

陳云翊見狀氣急敗壞，直接朝許延開槍：「你他媽玩陰的？老子今天死也要帶你一起！」

槍火紛飛之間，許延一把將我推開。

只聽得一聲「噗嗤」穿透聲，四周陷入寂靜。

我渾身顫抖著，緩緩抬眼。

不承想，李麻子趴在許延肩頭，傷口直直冒血。

李麻子顫抖著，嘴里吐著血，斷斷續續含糊道：「二爺……我也想做個好人……我下輩子跟著你……做個好人……」

李麻子的死將這場對戰推向高潮。

許延帶著其他部下沖向前去。

陳云翊也似瘋了一般，帶著手下瘋狂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