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狷狂一笑，抱著資料離開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14

高考前放了 7 天假，我們都各回各家根據自己的情況復習了。

「這屆高考，我要一舉奪魁當狀元！」

「我也要當！」

「我我我我，我也想……」

假期第一天，大家在群里侃大山侃得熱火朝天，紛紛約定無論是誰領到高考狀元獎金，都拿一起去旅游。

「李昭昭呢？」

聊到傍晚，我忽然發現李昭昭一整天都沒出現過，連連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掛斷，我心里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李昭昭其實是晚了一年才來到我們學校當老師的，她高考復讀了。γȥ

為什麼會復讀呢……我想起曾看到的校門口拉拉扯扯找她要錢的母子，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姐妹們集合！」

唯一年滿十八歲的應小小考了駕照，她開了家里那輛加長版賓利，浩浩蕩蕩載著滿車人大晚上就往郊外農村跑。

一路上大家義憤填膺，準備怒發沖冠為紅顏。

中途我特意下車在 ATM 機里連刷兩張卡，取了四萬現金裝在塑料袋里。

特殊情況特殊方法。

15

在村里人的指路下，我們順利地找到了李昭昭的家。

開門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瘦猴，說話時一把公鴨嗓，正是我在校門口見過的男孩，他此時正拿著我送給李昭昭的手機打游戲。

「找誰？」

「李昭昭。」

「沒這個人。」

瘦猴流里流氣地回答，綠豆眼里閃著精光在我和應小小的臉和大腿上打轉。

「啪！」

應小小是個暴脾氣，以前當老師的時候還收斂著點，現在自己 18 歲居然被人用目光猥褻，當即左右開弓連扇了兩巴掌過去。

沒人道德綁架了，爽！

瘦猴一下子就哭了，大聲鬧騰著，把屋里的女人喊了出來。

「誰，誰敢打我兒子！」

女人長得尖酸刻薄，只有眼睛和李昭昭有幾分相似，原本她氣勢洶洶，但見到我們六人齊齊堵在門口，頓時就啞火了。

「李招娣？李招娣不讀書了，別找她。」

知曉我們的來意后，李母瞬間又囂張跋扈起來，動作爽利地就要關上門，被我一腳擋住。

瘦猴眼神閃躲地看向一旁落了鎖的柴房，我給蘇淼淼和鄭真真使了個眼色，兩人靈活地鉆進了院子，直奔柴房而去。

李昭昭果然被關在里面。

我緊緊盯著心虛的母子二人，將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扔在地上。

「這里有四萬塊錢，把李昭昭的身份證，準考證交出來，你寫證明和李昭昭斷絕關系。」

李母把李昭昭鎖住不讓她參加高考，無非是怕她出去讀書再也不回來了，覺得女生還不如安安分分打工掙錢養家。

雖然斷絕關系也沒有法律效力，但這四萬塊她拿了，以后找上門也不占理了。

就當是四萬塊買李昭昭前程似錦，值了。

看著有些動搖的李母，我又加了一把火。

「小弟快要讀高中了吧，過了我這村就沒我這店了。」

旁邊的瘦猴頓時邊嚷嚷邊上來一把奪過了我手里的錢，躺在地上耍賴。

「媽，我要買電腦，要去城里上學！」

「好好好，媽都依你的。」

院落里的熱鬧都和李昭昭無關，她一臉麻木地被放出柴房，直到上了車，依然精神恍惚。

在一片寂靜中，她偌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哭了會她就往我懷里撲。

「別太感謝我，你賣身契在我手上，以后要給我打一輩子的工了。」

我揉了揉她的頭，邊給她擦眼淚邊打趣，帶她回了家。

16

經歷了這場風波，我們決定還是待在一起，直到高考。

這次我堅定地拒絕了爸媽的送考，并且囑咐他們在我考試期間一定要待在家里祈福。

待夠三天三夜，以此躲避之前世界線的那場車禍。

2017 年 6 月 7 日上午 8 點 55 分，高考開始。

「嘶！」

語文試卷到手的第一秒，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手里出了點虛汗。

題目全變了。

緩過神后，我又松了口氣，幸好我們走的都是實力派路線。

我沉浸在全新的試題里，邊寫邊冷靜地分析。

題型和難度和原卷差不多，我都給她們練過了，她們應該問題不大。

從考場出來，周圍已經炸開了鍋，我皺起眉感覺不尋常，隱隱聽到什麼泄漏。

回到家，大家都有些沉默，直到和我對完答案，才如釋重負。

我們打開電腦，點進了新聞頭條，瞬間頭皮發麻。

高考前三天，網信辦攔截了一套不完整的試題，只還原了 20% 的題目，但已經構成了泄密，那人當晚就被抓了起來。

刑偵專家、一流的痕跡專家悉數到場，偵查力度之大極其罕見，但仍然無法查出罪犯到底是如何偷竊的試卷，離奇至極。

案件無法告破，直到今天開考啟用了備用卷，新聞才被曝出。

我們屏住了呼吸，許久才喘上一口大氣，現在才發現當初手寫還原資料，又現場銷毀的決策有多麼正確，差點要蹲監獄了！

「等等，你們覺不覺得這個李**看著很眼熟？」

史媛媛似乎發現了什麼，指著上面被打了馬賽克的男人的輪廓大驚失色。

「……怎麼那麼像 PUA 我們的某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