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隨鏟著沙子埋我的腳,一會兒沒留神,腳都進去半截了。
我也沒管他,拿起剩下的海螺一個一個地聽。
結果當然是沒有聽見,把挖出來的貝殼又給放回沙灘上后,我就拉著何隨走了。
月亮的光灑在海面上,空氣中是海的味道,拂過臉頰的風也帶著絲絲甜咸。
我一只手抱著何隨的胳膊,一只手與他十指相扣,像只樹懶一樣吊在他的身上。
「我收回之前的話,他們玩去了也挺好,正好我們兩個過二人世界了。」
何隨說:「我早就覺得了。」
與他相視一笑,眼下的氣氛讓我想到了什麼,我問:「一直都挺想問你的,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情侶之間大多都會問這個問題,我也不例外,喜歡一個人本就會對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沒等到他回答,我又說:「不過肯定是我先喜歡你的。」
他說:「你怎麼知道是你先喜歡我的?」
我笑了笑:「我初中就喜歡你了好吧,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去考尖子班。我這人你還不清楚?得過且過唄,活那麼累做什麼?」
何隨握著我的手微微收緊:「反正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更早。」
我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看得他都不好意思,臉又紅起來了,這才收回目光。
「不信。」
16
那天晚上我們在海邊逛了幾圈,又去了廣場那邊看表演。
回到民宿后都已經是后半夜了,恰好碰見民宿老板在整理心愿墻上的便利貼。
「老板,這個你們是要定期清理嗎?」
老板是個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女人,聞言扭頭看向我,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便利貼,笑著說:「不會,這個是剛剛掉下來的,我給重新貼上去。
來我們這里住過的游客大多數都會把自己想說的話寫在便利貼上,粘上去。」
我點點頭,也不問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大多數都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來過這里罷了。
去往一些地方,留下一些記號,帶走一些東西。
原本打算上樓了,老板又喊住了我們。
「欸,小姑娘,你們是情侶吧?我們這兒有一塊地方是專門給情侶貼的,要不過來看看?」
那塊地方的確是有些與眾不同,一面墻除了粉色就是藍色,倒是跟其他幾面墻五顏六色的便利貼做了區分。
「粉色的是女生貼的,藍色是男生貼的。那下面有筆也有紙,想貼就自己寫哦!」
談戀愛后總是很相信這些東西,不止是我,何隨也是。
沒等我有動作,他就已經把筆遞給我了。
沒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我跟他都寫的是希望和對方長長久久。
他的眼中是盈盈的笑意,我知道我的眼中也是。
老板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大廳里又只剩下我跟他。
今晚徹夜喧囂,此刻窗外的煙花正盛。
我看著他的眼睛:「何隨,以后我們每年都來這里寫下一張,好不好?」
他俊朗的臉龐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好。」
他當下答應得很快,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里,他每年夏天都會帶我回到這里,認真踐行自己的諾言。
17Ɣz
開學的時候我們說好誰也別送誰,我開學的時間比他要早一些,想著到學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天早上我早早便啟程了。
我從小在南方長大,去沈陽肯定是會不習慣的,特別是冬天。
本來就怕冷,沈陽室內倒是溫暖,室外那就是冰天雪地一片,水龍頭都能被凍住。
都說異地戀難熬,我倒覺得沒什麼。
周末放假,我跟何隨都會去找對方,但是還是何隨來找我比較多一些。
何隨吧,也就看著清冷,無欲無求的樣子。誰能想到他談起戀愛來最愛撒嬌求抱了,對他語氣兇一點吧,他還哭。
有次原定那個周是我要去找他的,結果因為天氣太冷我感冒了,就沒有去找他。
他在電話那頭眼眶都紅了,鼻子也通紅,語氣可憐,質問我為什麼不多穿點。
我很無奈,告訴他感冒這個事情是我能左右的嗎?
人家都說女生最難哄,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到我這兒就反過來了。
看著他小媳婦的樣子我實在想笑,就問他:「何隨,你的室友,還有你社團的社員們,知不知道他們高冷的談社長在女朋友面前是這個樣子?」
那時他正在他們社團的辦公室,有個社員進來找他要什麼文件,他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又是一副無欲無求、云淡風輕,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社員接了文件,可能看見他的眼睛有些紅,就問他怎麼了。
這家伙撒起慌來面不改色:「冷的,這天也太冷了,告訴大家都注意保暖。」
等人走了,我憋著笑問他:「呦,談少爺,空調開 28 度都把您冷著了呀?」
他睨了我一眼,說:「少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剛剛跟你說的你記住沒有?」
我點點頭,隨便糊弄了兩句。
聊了一會兒,他居然說明天要來沈陽找我,我大驚:「明天又不是周末,你不上課啊?」
他傲嬌得很:「我是那種談個戀愛學業都荒廢的人嗎?你男朋友我優秀著呢,前段時間的建筑設計賽獲獎了,輔導員說給我放天假,反正明天也沒什麼重要的課。